洪辰溪眼眸动了动,又听她说:“我也需要念想。”
洪辰溪眼底终于松动,黑水渐渐退去,往日的清明温润重现,隐隐闪着的是求生的本能,他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来:“我……可能……”
李忠明打断他:“别瞎说话,太医马上来了。”
话音刚落,黎仲舒拉着刘文芩的衣袖急匆匆赶进来,刘文芩快速把完脉又解开前襟看一眼,额前皱出一个“川”字,瞪了一眼:“我先施针,再帮你重新上药。”
刘文芩动作很快,一边扒了洪辰溪的衣裳扎针一边吩咐阿桃记下药材去煎,片刻后血止住了,刘文芩才开始处理他的伤口,嘴里忍不住念叨:“你们这群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不要命的折腾,真把自己作死就老实了。”
顾月笙后知后觉回过味来,深深看一眼许宴知又略带责备的看着洪辰溪,“你得听医嘱。”
黎仲舒不明所以的附和:“就是,伤口裂开了怎么忍着不说?不疼啊?可不能这么作贱自己。”
李忠明没说话,回想他二人方才不明就里的话。
许宴知松了口气,又重新躺回去,喉咙痒劲上来忍不住,裹着被子咳弯了身子,刘文芩分不开身看她,只道:“把被子盖严实了,刚醒就不安生。”
李忠明上前帮她掖紧被角,轻拍她后背。
顾月笙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俩活祖宗!
黎仲舒照刘文芩说的从木盒里拿出一截不知名的香扔进香炉中点燃。
随着药香散出许宴知咳了一阵喉咙就不痒了,本就欠佳的身子也没什么力气,困意又突然涌上来,闻着药香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再醒来屋里的人一个也没少,洪辰溪在躺椅上看书,剩下的围坐在一起嗑瓜子喝茶,说些有的没的。
许宴知目光散漫的盯着头顶的床幔,嗓音有些哑:“你们这么闲的么?”
李忠明瞥她一眼,“这你别管。”
黎仲舒悠悠开口:“你睡的时候李公公来过,知道你睡着就没惊扰你,他奉命送了药材来,还宣了圣旨,我们替你接了。”
“没什么特殊的,就是给你封了个什么伯,反正对你来说也可有可无。”
顾月笙嗑着瓜子,调侃道:“好歹也是拿命换来的,怎么能说可有可无呢?”
许宴知一阵头大,随口问一句:“什么伯?”
“义安伯。”
她听了也没放在心上,坐起身就赶人走。
赶是赶不走的,都各自挑了房间要住下。
旁的也就罢了,李忠明和黎仲舒二人有家有室的赖在她这儿算怎么回事?
“滚回去照看孩子去,你家那皮小子怕是把嫂嫂累够呛。”
黎仲舒连忙道:“我夫人陪我爹娘游玩去了,我府上没人,你别赶我。”
李忠明笑嘻嘻的:“知道你担心,所以我让你嫂子带着孩子已经住到你府上了,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就走。”
洪辰溪有气无力道:“你这府邸原本就大得冷清,之前老宅的人来还好一些,如今他们一走就更没什么人气儿,我们住进来也能热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