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沉的。
轿撵轻晃行驶在街道上,迟宴声闭上眼,心中那堵了团棉花似的憋闷依旧难平。
自从那日分别,他总是想到温清漓。
她又弱又小的一只,胆子也就芝麻点大,怕疼,怕苦还怕蛇。
千鹤楼那日他是真的动了杀心,当时她怕成那样,浑身发抖。
怎的现在又说不怕了。
三番两次刻意接近又是为了什么?是温宏业逼迫,还是………
想起温清漓窝在自己怀中,双臂缠上他的后颈,一双明眸满是欢喜,面上泛红。
莫非是喜欢他?
想到这个猜测,他唇瓣轻抿,心中郁气又多了几分。
被长公主折磨得不成样子,破布娃娃一般脸上都没了血色,还要往他怀里扑。还净说些不怕他,不会离开他的胡话。
跟小时候一样傻,怎知他身边才是真正的虎狼环伺,危机四伏。
忽然,轿子一阵剧烈摇晃,轿外百姓慌乱奔走,声声叫喊。
“快让开。”
“马惊了,让开。”
子页拼命稳住轿子,面色严肃,“大人,不远处一匹马疾驰而来,不受控制,属下去让他停下。”
说完,他飞身上前,身手敏捷跃上马背,手扯缰绳用力一勒。
马本就失了智,背上有人更不安分,不停的扬起马蹄,拼命想把子页甩下去。
子页额间青筋爆起,手下使力,掌心都磨出了血。
红玉头戴帷帽,一身打扮与平时判若两人。
她从外城回来,刚好撞见这一幕。本就吓得小脸一白,又见马背上之人是子页。
心中咯噔一下,喊道:“子页。”
子页被烈马甩得脑中翁鸣,听见这喊声,果断抽出刀,冲马脖子插去。
又奋力抽出,鲜血四溅,喷洒在子页的脸上。
红玉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忽有一只纤长温热的手挡在眼前。
“如此血腥的场景,姑娘看了夜间不会做噩梦吗?”
红玉回头,抬眼便对上一双温柔漂亮的眸子。
来人一身黑袍,黑发束起,发带飘逸,眉眼清俊漂亮。
红玉被晃了神,怔道:“你是何人?”
那人轻笑,若碧湖清涟,“在下祁习玉。”
一旁,子页已从马背上下来,疯马躺在地上俨然已没了生机。
他方才恍惚间听到了红玉的声音,抬眼往四周打量。
红玉见他在找自己,当即弯下身子隐匿在人群之中。
方才一时情急,居然忘记她今日是从医馆回来的,若是被子页认出来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