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33章（第2页）

&ldo;约理……？&rdo;

&ldo;你跑的好快……我差点没赶上……&rdo;约理脱力闭上眼。

钟来寿赶忙找了处黑暗的墙角，扶着人坐下。解开大衣的扣子，才发现里面的白衬衫染红了一半，温湿黏腻的血把衣料粘在皮肤上，透出宽阔的骨架，衬的皮肤更加苍白。

他倒吸了一口气，在大衣衣领左边找到一个不易察觉的弹孔，他哆嗦着要扒开衣领查看伤口，却被一只手钳住手腕。

&ldo;不用……&rdo;卢约理吸气，努力用清晰的声音说：&ldo;你走吧……&rdo;

&ldo;约理，咱们一起逃。&rdo;

&ldo;他们冲我来的，不会杀我，会杀你……&rdo;

&ldo;那我也不。&rdo;

&ldo;你听我说……去汉口的汉北公寓，找一个姓翁的，让他带你离开，如果他不肯卖我这个面子……你就……&rdo;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箍在手腕上的手忽然一紧，&ldo;……你就报周闻的名字。&rdo;

&ldo;周大哥？约理认识周大哥？&rdo;

&ldo;嗯，那是他的学生，他一定会帮你……我跑不动了，他们人多，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我……&rdo;

说着，用尽力气将钟来寿的手推了出去，含混的继续说：&ldo;……你也别想着来救我，你斗不过他们……若我侥幸没事就去找你……倘若……你就当做了场梦吧……今后自己保重……&rdo;

钟来寿被推在一边，心里五味杂陈，顿了一会儿，默默的走到他旁边，避开受伤的左肩拉起右手，慢慢的把人担在肩上，颠了颠扶正，顺着四周墙面透下的阴影缓缓移动。细小的身子支起一半的力量，卢约理拖着脚，不由自主的跟着迈步。

&ldo;你！为什么不听话？&rdo;

&ldo;我就不！&rdo;钟来寿倔劲也上来，咬着牙说：&ldo;先找个大夫帮你治伤，然后我就去找翁先生帮忙离开武昌。&rdo;

&ldo;傻瓜……&rdo;

&ldo;我爹也这么说我。&rdo;

&ldo;……&rdo;

两人每走一段，就探一下路。

敌方却也不傻，不出所料，在周围布了搜索的人，中、西医的药店门前更是密不透风。约理靠在来寿肩上，越来越沉，情况十分不妙。

不知哪里刮了阵邪风，原来微弱的月光完全被云遮住。恍惚间间感觉好像身在杂糙密布的村落，血腥和焚烧的味道灌满了整个世界，多少他身边的人人都护着他，然后在他眼前死掉，唯独留下自己，寂寞的站在中央。

现在轮到约理了么？

他甩了甩头，把晦气的幻觉从眼前赶跑－－再跑远点，总有那些人顾不到的地方。

忽然有了勇气，钟来寿猛的一用力，将整个人都背在身上，毅然决然的冲出那片民居，一路往南摸去。

&ldo;站那别动！&rdo;

身后的黑暗里有人喝道。

不管如何小心，最终还是逃脱不了，钟来寿心一凉，望了眼卢约理垂在前面的左手，停下脚步。

卢约理的指尖上还有滴血没有落下，夜色深深分不清是黑的还是红的，他疼惜的伸手握住那冰凉的指尖，悄悄将血揩去。

&ldo;我他妈的叫你别动！臭小子还真能跑，折腾了我们这么多兄弟。&rdo;

卢约理趴在肩头，在耳边轻轻吹气：&ldo;放下我，你自己跑。&rdo;钟来寿没有动，也没答话，手握的更紧了些。

&ldo;别耍花样，把人放下！&rdo;

钟来寿依言把卢约理放下来，扶他坐在墙角，余光看见来人举着把枪。半昏迷的卢约理忽得抓了他的手，偷偷将一把匕首塞到他袖管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