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守着两个人,和来往的人穿着无差,来回踱着步,若不是自己刚经历一场惊险,是真不太容易观察出来。
宾馆大门里面,几栋两层的贵宾楼的住客拉了窗帘,开了灯,幽幽的冒着光。
转眼天已经黑透了,本该住着的楼还是黑的,守着的两人仍旧不耐烦的来回走动,钟来寿感觉越来越踏实,显然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他担心的人现在很安全,只是不禁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不知多长时间,街上本不多的人也都渐渐散了,风卷着废报纸从街这边滚到街那边,守候的两个人孤零零的走动,显得更加诡异。
其中一个走到另一个身边,说了些什么,消失在宾馆的大门里,宾馆的门僮也没阻拦。
余下的人打了个冷颤跺了跺脚,继续在街对面无所事事的踱着步子。那人走过一个不足三尺宽的巷口,停住瞄了一会,又接着按原先的方向走。
巷子里似乎有什么晃动了一下,凶猛的冲出来,从后面将外面的人挟住,用刀子抵着那人的脖子,拉到黑暗中。
钟来寿那一刹那摒住呼吸,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是他!
高挑的体格,深褐色的卷发,仅仅是在路灯底下迅速晃过,他却不会认错,他挂心的卢约理一直好好的,在离自己仅仅一条街宽度的距离。
激动只持续了一秒钟,另外一个人突然从宾馆里跑出来,唤了两声,警觉的从腰带上拔出枪,拉开保险,贴着墙加快步伐向巷口移动。
那人拿着枪,卢约理只有刀,而且看不到敌人的动作。眼看那人就贴挪到巷子边缘,钟来寿急坏了,脑子飞快的旋转,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忽得挺身纵身一跃,跑到明处,大喝一声&ldo;喂&rdo;,巷子里外的两人都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突然窜出来的人却不含糊,撒腿就跑,心里盘算着,先引走,再甩了绕到对面的巷子里找约理。
拿枪的人呆了片刻,见身影移动太快,瞄不准,索性追了上去。
宾馆大门也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帮着去追钟来寿,其余的围在门外商量着什么。卢约理见形势不妙,翻过手将刀柄狠狠的敲在挟住的后脑勺上,那人脱力晕倒在地上,自己悄悄的从巷子另一头隐去。
钟来寿转挑又黑又窄的巷子跑,只觉得耳边呼呼生风。在这样的环境下,奔跑素来是他最得意的,不要说一起做工的小孩,就连武馆里,也没有几个同辈的学徒比得上他。却没想到偏偏在这样性命攸关的时刻遇到对手。
他绕过了四五条巷子,微微侧头,余光瞧见那人还在不远的地方跟着自己,心道不好,乱了步伐。
武昌的路他本就不熟,这一慌更加没有章法,象个没头苍蝇一样,遇到弯就拐。跑了多远,走到了什么方向也都逐渐记不清楚,只顾没命的跑。
转过一个拐角,前面是一条又长又窄笔直的巷子,巷子一路具是上坡,旁边没有门窗,没有分叉路,若是后面的人开枪,怕是一打一个准。
果然,来不及跑出巷口,追过来的脚步已经在正后方停下。钟来寿转过头,尽管四周一片昏暗,幽深的枪口还是异常扎眼。
眼见着来不及,身体止不住的向前飞奔,风声似乎更响了,巷口还有些距离,精神反而放松下来,他缓缓闭上眼。
就这样结束也很好,虽然没有帮爹拿回宝贝,但他尽力了爹就不会怪他。传说太监死去没有带着宝贝,来世也会不完整。若可以的话,他想把自己的给爹,代替爹受下一世的苦。
约理呢,从见第一面开始,而后为他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觉得后悔。一定有的话,他只恨命运要他在爹和卢约理之间做一个取舍,他为了一个总要去伤另外一个。
倘若埋伏在宾馆的人,真是因为他的那封电报引来的,也好,他用一命换给约理一次逃跑的机会,便不再用愧疚什么……
枪声如预期般响了。
声音很大,盖过了耳边的风声。
他感觉被什么撞飞,在地上翻了几个滚,被一片柔软护住。
没有痛楚,没有流血,他惊异的睁开眼,率先看到的是一双弯成迷人弧度的眉眼。
巷子里传来掴巴掌的声音,接着有人骂道:&ldo;你他妈把眼睛睁大点,打死那个矮的没所谓,如果那高的死了,你知道多少钱就打水瓢了么?&rdo;
没等钟来寿反应,卢约理迅速爬起来,趁时候拉起他的手跑了两步,拐进另外一条巷子。两人七拐八拐,不一会儿跑到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四周的巷子四通八达,地形时高时低,处处可见居民自己见fèng插针加建的房屋,非常方便藏人,不一会追在后面的人就没了动静。
钟来寿捡了一条命,心还在突突突的乱跳,长吁一口气,赞叹所在正是块避身的好地方,话还没出口,突然觉得拉在一起的手一沉,身边的人一个趔趄翻身倒在地上。
第28章糖果
钟来寿捡了一条命,心还在突突突的乱跳,长吁一口气,赞叹所在正是块避身的好地方,话还没出口,突然觉得拉在一起的手一沉,身边的人一个趔趄翻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