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瞬间如巨石坠入万丈深渊,恐惧与绝望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排山倒海般将我彻底淹没,让我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无法呼吸。
我颤抖着伸出手,缓缓触摸那块碎布,指尖所触,唯有彻骨的冰冷,仿佛握住了一块来自千年寒潭的寒玉,冷意顺着指尖迅速传遍全身。
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紧紧堵住,却又似被一只无形且有力的大手掐住,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呐喊。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因极度的悲伤而凝住,仿佛结成了冰,无法落下,只能在眼眶中灼烧着我的灵魂。
吴三桂匆忙赶来,他的身影在狂风中显得有些踉跄。
其脸上愧疚与悲痛交织,仿若瞬间被岁月抽干了生气,苍老了十岁有余。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眶深陷得犹如两个黑洞,恰似干涸的血池,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疲惫与痛苦光芒。
他声音沙哑喑涩,像是被砂纸狠狠打磨过,带着几分颤抖,艰难地挤出字句:“于家上下一百多口,惨遭杀害,那些凶手还丧心病狂地焚尸。宝儿被掳走了,她也该十四岁了……”
听闻此言,我的世界“轰”地一声彻底崩塌。
刹那间,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好在下意识地伸手撑住了旁边的残垣,才没狼狈地栽倒在地。
紧接着,我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冲过去揪住吴三桂的衣领,双手因愤怒而剧烈颤抖,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声嘶力竭地嘶吼道:“你说的是人话吗?这绝对是天方夜谭!你是不是被哪个混蛋糊弄了?是不是有人故意编出这鬼话来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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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别过头,脖子上青筋暴起,牙关紧咬,愣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声音低得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来晚了……”
“晚了?晚了算什么屁话!”我用尽全力摇晃着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最深处,裹挟着无尽怒火喷射而出,“你但凡能再快一点,不分昼夜地赶路,我家人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你为什么不拼了老命往前冲?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把我家人的死活当回事?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趟这趟浑水!”
吴三桂满脸自责,神色黯淡得如同被乌云遮蔽的黑夜,不见一丝光亮。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悔恨,那悔恨犹如实质,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声音沉重得仿佛承载了千钧重担,每一个字都像是要把空气砸出坑来:“我……我一路快马加鞭,马都累死了好几匹。可途中遭遇了无数天灾人祸,道路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冲得七零八落,山林又莫名其妙燃起大火阻断前路。我想尽了办法,甚至不惜得罪沿途的地头蛇,可还是……还是晚了一步。”
我松开他的衣领,双手抱住脑袋,疯狂地摇头,发丝在狂风中肆意乱舞,嘴里不停喃喃自语:“不,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有隐情,肯定是你调查得敷衍了事,没把事情弄清楚!”
我猛地抬头,目光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匕首,死死地盯着他,眼神中痛苦、怀疑与绝望疯狂交织,像是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厮杀。
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微弱却又如同磐石般坚定的期待:“真的是皇太极干的?没有别的猫腻?你是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故意来诓我?你敢拿你祖宗十八代的名誉发誓吗?”
这时,我突然想起师父吴伟业曾神色凝重地告诉过我,因为我夜探天牢一事,锦衣卫得知消息后,曾前往于家进行搜索。
当时我并未太过在意,如今想来,这背后或许暗藏玄机。
我看向吴三桂,心中的怀疑愈发浓烈,忍不住质问道:“三桂,我师傅说锦衣卫因我夜探天牢去过我家,这事儿你可知道?我现在严重怀疑是朝廷锦衣卫干的好事,他们手段狠辣,什么事做不出来!”
吴三桂神色凝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被强行挤压,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咬着牙,腮帮子高高鼓起,沉声道:“我也听说了一些风声,得知锦衣卫曾现身你家附近。所以,我一到这儿,便展开了细致调查。
我不仅仔细查看了现场证据,还沿着村子周边,向邻里、过往路人以及曾经与于家有生意往来的人多方打听。
在调查中,我发现了诸多相互矛盾的线索。现场虽有金兵留下的独特标记,诸如他们惯用的箭矢、特殊的刀痕,可还有一些蛛丝马迹暗示着可能有其他势力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