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用合法的手段,帮我处理掉一个人。”
“谁?”
“许风迎。”
顾南山沉默了一瞬。
邵里德继续道。
“这个人有些麻烦,我不希望她一直留在沪市,可出于某些原因,我没办法无声无息处理她。只要让她不要再坏秘密花园的事,就算我们合作成功。”
邵里德伸出手指在手腕上转了转,思索片刻后,他抬头推了推眼镜。
“只要你做成这件事,你身上的罪名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你想抽的那烟,我也会专门找工厂继续生产。”
顾南山微微挑眉。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灯光摇曳。
在邵里德离开房间之后,顾南山确认了客厅几处角落里的监控灯确实从工作状态中彻底关闭。
他不懂声色的起身,脱掉了身上的睡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五十一小时。
顾南山站在干净透亮的镜子前,目光定格在镜子中的自己。
距离他杀死杨丹凤已经过去了五十一小时。
刑事案件的黄金破案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镜子里的自己,疲惫沧桑且眼神坚毅,诡谲得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难以窥见其中的真实情绪。
他缓缓低头,抓起身边那把略显破旧的刮胡刀。
机械的动作后,胡茬纷纷掉落,露出略显苍白的皮肤。
毛发和脑袋都是身上的部位,地位却完全不一样。
脑袋意味着生死。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将自己的脑袋主动置于危险之下。
而毛发却总是固执的一茬茬长,又在第二天,被一茬茬砍。
它看上去对身体似乎无足轻重。
就像顾南山这个人于社会一样。
顾副部长,就像是一个官僚主义的代名词,充满着恶臭腐朽。
顾南山的每一次动作都带着一种决然,仿佛要刮去的不仅仅是胡须,还有过去的伪装。
刮着刮着,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他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他皱起眉头轻轻翕动鼻翼,嘴唇紧抿,深深吸了一口气。
泡沫在鼻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果香。
可刀片凑近鼻尖时,顾南山却能闻到一种微妙的铁锈气息。
这就像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诱因,不过是一点点刺激,就让他回忆起了前天杀人时比此时浓郁百倍的血腥气。
原来刀子刺破皮肤并没有那么容易。
人的身体虽然柔软,却在某些时候能以柔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