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钱伯斯最初看来并不对,而希斯则作出非常漂亮的架势。别的人求助于宪法第五修正案,或者找明显的遁词。但他不是如此。1948年8月4日,在出席众院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作证前一天,他听到钱伯斯已指控他为共产党,他从纽约给该委员会打电报请求给他权利,准他起誓否认这个罪名。第二天,他来到委员会面前,表现出义愤填胸的样子。他对所有问题都进行答复,并对钱伯斯提出的具体细节,逐点否认。最后,主席蒙特对希斯的&ldo;非常合作的态度&rdo;和&ldo;直言无隐&rdo;表示感谢。约翰&iddot;兰金还走过去和希斯握手。大家都高高兴兴。只有尼克松是例外,他一直注视着希斯的脸孔。那个月还未结束,就可以看出这位年青的加州众议员似乎确有未卜先知之才。但是事实上,他是有非常可靠的情报来源的。联邦调查局已开始对希斯进行调查。该局一个名为埃德&iddot;赫默的密探,每天将调查所得打电话告诉一个名叫约翰&iddot;克罗宁的神父,而这个神父则把它转告尼克松。尽管这样,在8月份第一周,进展还是很少。但是尼克松的毅力和洞察力可说是无与伦比。他提出来要求钱伯斯和希斯能当面对证。
但是委员会其他委员决定再次听取钱伯斯作证。他们以为他很可能认错人,而希斯却是无辜受害者。但是就在第二次不公开的听证会上,原告说明了他对希斯、希斯妻子和他们家庭情况,真是了如指掌。他记得,这对夫妻互相昵称为&ldo;希利&rdo;和&ldo;普罗斯&rdo;。他们对他们的西班牙长耳狗宠爱备至。他们在沃尔塔广场的住宅内布置有镌刻嵌金的藤垫靠背椅,有一面金边镜子,顶上有一只鹰,墙壁的上半用桑叶图案的墙纸裱糊,而下半则嵌上木板。钱伯斯对他们的了解其实远不止此,但他那时所说的己足以证明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真实的了。‐‐对孩子、仆人、食物、书籍、家具和嗜好的细微末节都说得出来。希斯有一种嗜好,就是观赏飞鸟。钱伯斯讲到希斯一次在波托马克河上看到一只黄鹂时那种兴奋情景。事有凑巧,一个名为约翰&iddot;麦克道尔的众议员也是一个业余鸟学家。当希斯又被召到该委员会时,麦克道尔就问他曾否见过黄鹂。希斯当即露出兴奋目光,愉快地回答说,&ldo;我看过,你知道那个地方吗,就在这里波托马克河上呢!&rdo;过一会又说,&ldo;它们飞回来就在这些沼泽中营巢。头部很美丽,真是漂亮异常的鸟。&rdo;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是,它给委员会的印象如此深刻,却是他想象不到的。
显然,钱伯斯对希斯家庭情况这样了解,只有交往极深,才有可能。因此,尼克松提出的两人对证,就在8月25日在纽约的&ldo;海军准将旅馆&rdo;的第400号房间举行了。这是这案件中的重要转折。在尼克松的质询下,在钱伯斯显然对他了若指掌的情况下,希斯开始狼狈起来,他揭发钱伯斯的原名是乔治&iddot;克罗斯利,是他三十年结识的一个自由投稿的作家,经常赖账不还。于是尼克松开始进攻。他要希斯提出三个人,证明钱伯斯就是克罗斯利。希斯显然心烦意乱,就回答说,&ldo;可能的话,我就提出来。为什么要向我提出这问题呢,我看着有什么办法没有。这是在1935年。我想能肯定知道他就是乔治&iddot;克罗斯利的,就是那时和我在奈伊(即军火调查委员会)委员会的人。&rdo;尼克松和希斯又进行了一次尖锐交锋。然后在这两个主要人物,众议员尼克松、麦克道尔和委员会调查员路易斯&iddot;拉塞尔之间,进行了下列对话:
『麦:那么,你确认他就是乔治&iddot;克罗斯利了?
希:根据他的证词,在我看来,就是这样的。
麦:钱伯斯先生,这个人是不是你他家里住过的共产党员阿尔杰&iddot;希斯?
尼:就是说按照你的证词所说的。麦:你肯定就是他了?钱:肯定是他。
(这时希斯先生起立向钱伯斯先生方向走去)
希:现在,我要正式声明,我请惠特克&iddot;钱伯斯先生在委员会的范围外作出同样的证词,放弃免除诽谤起诉的特权。我看你敢不敢这样干。我希望你快点。我不会碰他一下的(对拉塞尔先坐讲)。倒是你们在碰我。
拉:请坐下,希斯先生。
希;主席要我坐时我会坐下的,拉塞尔先生,在主席请我坐下时‐‐
拉:我不希望发生任何骚乱。
希:我没有‐‐
麦:请坐下。
希:你知道是谁挑起来的。
麦:我们暂停作证几分钟,等我回来时继续进行。』
但是已经太迟了。希斯大错铸成了。直至那时为止,他进行孤注一掷还是有理由的。他是对的,1935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和钱伯斯各执一词,两人的社会声誉相差甚远,结果如何,是不难预料的。不管怎样,做过共产党员也算不了犯罪,而且盗窃政府机密罪的起诉法律限期也已经过了。该委员会几乎已准备不打算从本特利-钱伯斯的证词中做什么文章了。可是,由于希斯估量钱伯斯没有胆量放弃在国会作证可以免除诽谤罪的特权,并声明要控告他诽谤,他的处境就完全不一样。钱伯斯只能被迫摆出证据。而这件事就会挪到法庭去处理,由它判定究竟谁在说谎。诉讼失败的一方将会被判作伪证罪,还得被判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