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人打开一看,是两套寻常衣裙,一盏玲珑琉璃灯,两个装着碎银子的荷包,还有通关的路引。
&esp;&esp;云意细细看了,道:“琉璃灯拿着,一出去就收起来,省得引人注目。记住,以后我们是回乡的绣娘,你叫顾铃,我叫元惜,我们都是珞州人士,以姐妹相称。”
&esp;&esp;“好,姑娘,不,元妹妹。”丛绿挤了挤眼睛,收起路引。
&esp;&esp;两人片刻不停地往前走,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方走到尽头。地道的出口是一家废弃的酒窖,腐臭的味道直熏人眼。
&esp;&esp;酒窖的门口,停着一辆蓝布马车,马儿丝毫不知目前的处境,悠闲地吃着草。
&esp;&esp;“太好了,有马车代步。”丛绿欢欣,步行实在太慢了。
&esp;&esp;云意暗自点头,欧阳坊主安排得实在妥帖。
&esp;&esp;“元妹妹,快上来罢,马车我检查过了,没问题。”丛绿将云意拉上马车。两人在马车中换上欧阳清怡给的衣裳,拿胭脂涂黄脸,驾车出城。
&esp;&esp;守城的士兵检查路引的时候,云意与丛绿呼吸都重了,所幸,一切顺利。
&esp;&esp;马儿撒开腿跑上官道,丛绿露出笑容:“元妹妹,我们终于离开北盛了。”
&esp;&esp;云意转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门,慢慢放下了车帘。
&esp;&esp;前面,是广阔的天地。
&esp;&esp;她们不知道的是,马车还未消失在路途尽头,一道急令传到城门:“快!快!郡王急令,关门搜查!”
&esp;&esp;梁夫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几度欲要晕阙。她打死也没想到,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就这样从她的眼皮底下消失了。这位美人,偏偏还有个要命的身份——瀚海郡王即将过门的郡王妃。
&esp;&esp;此刻,瀚海郡王澹台桢端坐在雅间内,四周阴恻恻的,冷得能凝水成冰。旁边,一席秀丽的大红嫁衣静静地架在衣架上,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掀起层层的裙摆,如涟漪铺开。
&esp;&esp;原本应该在这里等着与他相会的佳人,杳无踪影。
&esp;&esp;“郡王!”黎川匆匆而来:“城门处搜了一遍,没有见到云姑娘和丛绿的踪影,您看——”
&esp;&esp;“继续搜城。”澹台桢霍然站起:“我倒要看看,她能逃到哪儿去!”
&esp;&esp;“是。”
&esp;&esp;梁夫人已经抖得受不住了:“郡王饶命,郡王饶命!”
&esp;&esp;“滚下去!”
&esp;&esp;梁夫人连滚带爬地走了,澹台桢拿起桌上还未喝完的半盏茶,杯沿还残留着淡淡的唇印。他走到窗边,一条绳索垂下,墙壁上几枚脚印,清晰可见。
&esp;&esp;“云意啊,云意,你总是这般,出乎我的意料。”
&esp;&esp;手指一捻,茶盏应声而碎。他冷哼一声,离开了织女坊。
&esp;&esp;一个时辰之后,欧阳绣庄的大门被破开,澹台桢沉着脸步入其中。里面空无一人,明显已经散尽。
&esp;&esp;“给我搜!”
&esp;&esp;“是!郡王。”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开始搜查。澹台桢信步走入内院,目光如鹰。作为绣庄,东西最多最杂,最容易隐藏的,就是绣娘们平日做活的绣房了。
&esp;&esp;“绣房在何处?”
&esp;&esp;“郡王,这间就是。”一个士兵探出头来。
&esp;&esp;澹台桢脚步一转,向绣房走去,墙壁上挂满了绣品,绣棚整整齐齐地摆着,仿佛这里的人只是出去转转,很快就会回来继续做活。
&esp;&esp;满地黄金,冬雪梅林,甚至还有清明上河图,这一屋子的绣品加起来,价值不菲,而坊主说弃就弃了。这表明,绣品是障目的叶子。
&esp;&esp;“绣品后头,周围,仔细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