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秦天河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府,径直就去了陆氏院里。
鄙夷的扫一眼满屋狼藉,秦天河一进门,便将手里的白燕盏狠狠的朝陆氏的方向掷过去。
那燕窝在他手心里抓了一路,早就碎成了渣。即便被他这样发狠的扔出,也就犹如纸片一般飘飘洒洒而下,不过落了一地的白粉而己。
秦天河不解恨,迈一步踩住碎成粉的燕窝,用脚尖死命的往地上揉了一阵,才抬眸冷笑,“哼,呵呵,陆氏,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好说!”
陆氏刚刚将屋里最后一个丫头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撵出去,憋着一肚子火,抓着手中的瓷枕正要扔,却见着秦天河冲进来,以飞快的速度演完面前这一幕。
陆氏举着瓷枕的手滞在半空,久久的不曾放落。
她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秦天河。
面前的这张她曾经那般喜爱的、俊雅的男人脸,这时却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得那么陌生,那么……丑陋。
陆氏呆着,心却一阵紧一阵的疼。
还是瑞璇先发出不满的声音,“爹爹,您这是……发什么脾气?”
“就是,爹爹,”瑞瑶扁嘴,扶住陆氏,“您不知道,那女人多猖狂,有个会身手的丫环了不起么,明儿,我也去候府要个这样的丫环,看谁怕谁!”
“闭嘴!”秦天河怒吼。
“爹……”
这次,秦天河连话也没让瑞瑶说完。
“滚!都给我滚出去!”
陆氏扔了手中的瓷枕,站起身,一拉瑞瑶,微昂着下巴,对着秦天河冷笑,“姓秦的,你耍什么威风!要是没有我,你今天还不知在哪个山旮旯里刨土呢,呵,这是我的屋,要滚,你滚!”
“娘,好不容易把爹爹盼来了,快别说气话!”
瑞璇只好去劝陆氏,一边还给瑞瑶拼命使眼色,让她一起拉住陆氏,阻住她似乎下一步就要往秦天河身上扑过去撕打的架式。
母亲陆氏这种把男人往外赶的本事,还真让瑞璇无可奈何。
他是个男人,你要他滚了,他还会没处可去么?
亏得秦天河身边的姨娘都是陆氏的丫环,她这才过了好些年的舒坦日子,可甘氏一来,便彻彻底底地打破了这种安宁。
甘氏从容大度,陆氏计较刻薄;甘氏温柔娴静,陆氏蛮横吵闹,两相较下,陆氏连那仅有的一点点,在男人心中的牵挂都渐渐失去。
看着母亲欲哭无泪的脸,瑞璇甚至有种错觉,似乎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上天准备好的,给陆氏的惩罚。
从云端跌到谷底的痛苦。
“你不怕丑,就让女儿们听着好了。”秦天河却是笑得怪异,用一种缓慢的,尖锐的声音报出一大串莫名的中药名来,“青礞石,青荚叶,忍冬,神仙子……”
秦天河一口气报了十几味中药名,有些耳熟,有些却是她们闻所未闻的。
“这是什么?“瑞璇用着惊异的目光看着陆氏,问。
陆氏冷笑,“我怎么知道,问你的好爹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