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极为混乱,一声声欢颜姑娘,一浪盖过一浪。
这时便见高台上欢颜似乎对妇人说了几句话,妇人举手示意众人安静后方道:“欢颜姑娘说了,方才接到花的公子请先上台一见。”
顿时有人叹气唏嘘,与此同时,如夏已将手中花朵塞进了张侍郎的怀里,道了句:“长得太丑,入不了我的眼。”正看得发直的张侍郎顿时心道你这什么眼神?如此美人竟然说丑!?即便如此还是手捧花朵递到了凌皇眼前。
凌皇叹道:“这姑娘癖好真是奇怪,长得俊的男人竟然不要,偏巧本君太俊,实在扼腕,倒便宜你!去吧,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
“是,是。”张侍郎闻言大喜,正中下怀地举花扬声道,“花朵在此。”
妇人道:“还请公子上台来。”
不一会儿,一艘小船划了过来,张侍郎整了整衣衫跳上小船。立在船头迎着风朝高台驶去,两撇小胡子在夜色遮掩下远远瞧着竟也有几分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之意。
张侍郎爬上高台,怎知那姑娘却退后了几步,又悄声与妇人说了几句话,妇人便道:“不好意思公子,欢颜姑娘说接到花的公子不是你。”
张侍郎闻言顿时不悦,大声道:“不是在下还会有谁?花朵为凭,姑娘难道要否认?”
怎知话音刚落,欢颜便啜泣起来,婉声道:“是我命薄,入不了那位公子的眼。”
这……张侍郎毕竟是个文人,虽然是当官的,但也有几分风流情趣,当下见人家姑娘哭,摆明了无意于他。台下众人见状对他亦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更有人高声说:“人家姑娘没瞧上你,你赶紧下来吧!”顿时觉得十分丢人,索性一甩手下了高台。
这时便听妇人再一次高声道:“还请同船的蓝衣公子上台来。”
如夏闻言和凌皇面面相觑,他俩都穿的蓝衣,只是一个深蓝一个浅蓝,这姑娘说的是谁啊?当下便听凌皇道:“唉,她说的一定不是本君,谁让本君长得这样一张脸,偏要比你俊俏那么几分。”言下语气竟十分惋惜。
如夏觉得这姑娘那句不俊不丑的要求简直是作茧自缚,实在应该改为不男不女,这样她也能多一些心甘情愿登台上去。可皇帝既然发话了,心知这不去也得去了。
不一会儿,接人的小船便已划到,张侍郎败兴而归,如夏则“乘兴而去”。原本登上高台需要走一段台阶,但如夏心急,一个纵身飞上台去,浅蓝色的披肩在夜风中飞舞,惹来众人惊叹。
就连凌皇都感叹:“小白真帅。”
还未等欢颜姑娘说话,如夏抢先说道:“姑娘有姑娘的要求,可在下也又在下的条件。在下喜欢的姑娘向来是莫太娇,莫太柔,莫太美,莫太丽,偏偏姑娘正是娇、柔、美、丽并存的绝色佳人,实在抱歉。”
如夏酣畅淋漓一鼓作气地说完所有的话后,便听那姑娘我见犹怜地说道:“我要见的人也不是你。”
不是她也不是张侍郎,那只有凌皇了。
而台下凌皇听到此言双眸骤然一亮,亮过之后却又紧接着深深一叹,随后对张侍郎道:“可本君不能上去啊,这一上去不就等于承认本君不丑不俊、不高不矮、不雅不俗了吗?”
“那君上打算怎么办?”张侍郎问道。
“罢了,直白点,你就替本君回话说,姑娘你长得太丑,入不了本君的眼吧。”
张侍郎对欢颜姑娘的嫌弃本就心生了怨气,见皇帝发令当即便站起来喊道:“我家君上没看上姑娘,说欢颜姑娘长得太丑入不了眼。”
此言一出,立刻惹来其他画舫之人群起攻之,这眼看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哪防欢颜惊怔之后,竟掩面抽泣,不顾妇人阻拦狂奔到了台边,在妇人和众人的尖叫声中,纵身一跃,竟然自高台上跳了下去。
刚登上小船打算回去的如夏见状立刻飞身而起,接住了半空中的欢颜姑娘。可就在这时,如夏突觉胸口滞闷冰凉,低头一看,只见欢颜手握匕首刺进了她的胸口。就在欢颜欲挣脱她的束缚脱身而去时,如夏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暗夜里自高台坠落的瞬间,没人瞧见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听得“砰……”地一声,二人双双跌落进了河里。
凌皇大吃一惊,骤然紧抓住张侍郎的手臂沉声道:“快派人下水去寻小白,快!”
张侍郎心里虽想方白晓武功高强,只不过救个人落个水又有什么大碍,可还是听话地吩咐人下水去救方白晓。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一群人忙活了一整晚,欢颜姑娘的尸体虽被人打捞了上来,可方白晓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