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风,略带清寒。
茶烟袅袅,有些误人视线。
晋郕的态度说不上太差也说不上太好,总归是让人不太舒服却又说不出差错。如此一来求和未必成功,靳玄礼虽主仁和但到底是一国之君,若晋郕的态度还是如此他必会挫磨使团。
胜者为上,靳玄礼如此也无可厚非。
眼下杨禄已然见过莫原、尤方祺和计容昇三人,他们三人得了许宴知的信后同杨禄约见时皆有意对与她见过之事避而不谈,谈及私营也顾左右而言他。
如此,杨禄必会觉得莫原等三人已同许宴知有过协商故而才会避而不谈,杨禄认定他们三人向许宴知透露了几人的私营,便会急着处理他们私营的账本。
许宴知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查他私营,她要查的是工部的账,如今他被吸引了视线,工部的账他就无暇顾及。
许宴知能查到工部纰漏自是轻而易举。
以公论对错,杨禄身为工部尚书难辞其咎。
而此时瑞阳王的戏已开唱,只需在其后推波助澜,将戏文中的事闹大,由此让杨禄罪上加罪,他便翻不了身了。
饶是柯简之有心要保,也是保不住的。
至于滁州,张戬尚未来信,还不知滁州情况,所派官员也才到任几日,就算有信传回也得等上两三日。
茶香在唇齿间四溢,回味清甘。
茶汤渐温,才回神她已静坐良久。
她抬手侧目窗外,清亮被浓云遮掩,风声催人。
要下雨了。
不知谢辞他们二人带伞了没有。
“大人,客来了。”
许宴知收回视线,清淡应声,“进来吧。”
沈长安进屋来将伞放置一旁伞篓,他拍着衣袖水露,道:“这天气真是,说下雨就下雨。”
许宴知又落目窗外,窗外风声作响却未有雨水。
她笑问:“你这是从哪来的?”
“城西,那边早就下雨了。”
许宴知含笑为他倒茶,“什么事要到城西去?”
沈长安摸摸鼻尖,笑意有些羞赧,“没什么大事,只是陪夫人去城西买东西。”
她莞尔,“原来如此。”
沈长安接过热茶,“杨禄的事进行的如何了?”
“就等着戏再唱大一些。”
他点头,“杨禄这几日忙着处理私账,恐怕连替罪羔羊都已经找好了。”
他笑出声,“只是他恐怕没想到,费尽心思处理好一切却是不查他私账查公账。”
沈长安落座桌前,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她,“你看看。”
“这是什么?”
“我在颉州的同僚给我写的信。”
颉州,乃滁州临州。
信中多为友间问候,却提及滁州兵备增加,他迟迟不得滁州刺史音信,恐滁州生变。
许宴知蹙眉,“滁州之异都已经到了临州察觉的地步,朝中派去滁州的官员是刑部的张重闻张大人,张大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