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有些郁闷的口吻道,“我唯一一辆代步车被你撞的进了维修场,我这段时间生活十分不便,去郊外泳馆,得坐两小时大巴。”
毕竟是自己理亏。
戴妮娜再次向他道歉,“我那日不该在道路上松懈精神,对于我给你生活造成的不便,我希望我可以补偿。”
贺海荣见坡下驴,“补偿不用,一如你所说,请我吃饭吧。”
戴妮娜看一眼腕表,“那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怎么样?”
“我下午还有课,上完课大概是三点半,我们四点见面可以吗?”
“你把你的定位发给我,到时候我来接你。”
原本他还想着你来我往一番,以为一起吃饭的请求她不会答应,她却答应的如此畅快。一向能说会道的贺海荣倒是变得被动起来。
他只好跟着她的节奏应下来,表示自己到时候会发定位给她。
电话里她的声音和她真实的声音相比多了一层沙沙的电流声,也许那是他错觉,也许那电流声来自他嗡嗡作响的心脏,他渴望着再见到她。
戴妮娜如约而至。
贺海荣原本打算就在游泳馆外的场地等她到来,但是转念一想,怕她又在半路一时冲动撞了车,所以他自己打了辆车去市区,又想到她说的自己读的是犯罪心理,于是他招呼司机在大学城把他放了下来。他有私心,想知道她就读的是哪一所学校,如果能与她一起,行走在同一个校园里,这种感觉也真是不错。
戴妮娜按着定位找到了他,她开着一辆黑色凯迪拉克,比起那日的超跑,这已经算是普通了。
贺海荣打开车门。
坐在驾驶座上的戴妮娜穿着短款的羔羊毛领大衣,内搭灰色高领,一头短发漆黑,嘴唇赤红如血。这是天然的颜色,她不化妆就已经很漂亮,一种适度且健康的漂亮,握住方向盘的十指修剪的整整齐齐,有浅浅的一点月牙。
他看见放在副驾驶上的手提包,里面放着笔记本和她的平板。手提包是很实用的模样,没有大logo,亦没有能轻易辨识得出是何品牌的经典形状。
戴妮娜看一眼副驾,她冲他腼腆一笑,把手提包从副座拿到了后排。
贺海荣坐进去。
嗅到她身上浅淡的香水味,那不是花香,不是牛奶香草香,而是一种木质的沉香味,让人想起燃烧的火炬,积灰的藏书室,而非插满花朵的一头长发。但这却意外地符合她气质。
她发动汽车。
在汽车这个私人的空间里,她身上那种特殊的香气把他围绕,他的掌心溢出了汗。
他试图打破沉默。
“今天的你看起来很不一样。”
戴妮娜扬眉,似乎是在等待他下文。
贺海荣却结巴了,本想说她比那日更加动人,但话到嘴边才突觉这言语像骚扰,他硬生生止住了。
他憋出四个字。
“很守规则。”
戴妮娜笑,“你放宽心,那日是我一时冲动,大部分时间,我是非常稳妥的司机。”
她以为他是怕她开车如那日一般随心所欲,危害他生命。
贺海荣觉得自己又说错了话。听起来好像是在嘲讽她驾驶技术。他恨自己嘴笨,在她面前全然失去平日里的滑头模样。
他个子高长得帅身体健壮有力,在学校里本就是很受欢迎的那一类人,平日里的社交无论他说什么话,想撩什么女孩子,只要三言两语的功夫,就能收获一整片和乐融融的环境。年轻女孩也亦容易被他逗弄的开怀,发出银铃般的笑容。
但是在戴妮娜这里,他倒显得笨口拙舌了起来。
“我不是嘲讽你技术。”
“抱歉,我才回国没多久,中文还是学得太差。”
其实他家庭是双语环境,父母是知识分子,中文基础并不差。
戴妮娜爽快的笑了,她好奇。
“你从哪里回来?你中文流利,我以为你是本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