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94章（第1页）

我签名加注日期，随即装入信封，并加封火漆。信封外又写上:&ldo;保存至明早九时，届时若仍没有我消息就请打开来看。&rdo;我签了我的名字，再套一个信封，写上派卡的姓名住址。

做完这件事后，就只剩下派人送信了。我的能力也仅止于此，假如我在伯爵的家出了事，我也要他的命来赔偿。

但那时他又要逃的话，也只能看派卡要怎么办了，我相信他必定会采取行动。我们谈话时他一直坚决地、焦急地不想知道详情，是竭力想避免知道后的良心煎熬。他若知道而不去制裁他，则有违会规;若要采取行动，又怕过分残酷，所以他只想缩起头来。即使像我这么孤陋寡闻的人都不免在报章杂志上看到伦敦、巴黎常有些外国人横尸街头，或沉在泰晤士河与塞纳河里，凶手始终逍遥法外，原因则无从查证。看到这些报导，我不可能毫无感觉。而如今我相信自己所写的东西也等于判了范斯克伯爵的死刑，心中也是十分难过。

我下楼想找房东给我找个信差，他叫他的儿子帮我送。我带了这个男孩上楼，告诉他:我要他搭街车将信亲自交给派卡教授，并拿一收条搭原车回来，留下车子给我用。这时已近十点半，我估计男孩要二十分钟才能回来，我再坐二十分钟的车去找伯爵。

男孩走后，我就回到房内，把某些文件整理出来，以便情况最糟时马上就能找到。我把这些文件放在小箱内锁上，钥匙用信封装起来，写上玛丽的名字放在桌上。办完这些事后我才下楼，玛丽和萝娜应该在起居室内等我，此刻我发现扶住门锁的手抖得非常厉害。

起居室内只有玛丽一人在看书，见我进来，极为讶异地看了表，抬起头说:&ldo;怎么会那么早呢，你一定没看完就回来了。&rdo;

&ldo;嗯，派卡和我都没看到剧终，萝娜呢?&rdo;

&ldo;她的头痛得厉害，喝完茶，我就要她上床休息了。&rdo;

我急着想去看萝娜，玛丽好像一眼就看出我有心事，但并未过问。我进入卧室，看见萝娜的床畔点着柔和的灯，她睡得好甜。

我们结婚还未满一个月，现在看到她在睡梦中把脸转向我的枕头，背单上的手微微张开，像是等着我来握住它‐‐我的心之所以会变得沉重而迟疑，就不必要再解释了吧。我只敢跪在床边，靠近地看着她，觉得她微弱的呼吸拂在我的脸上。最后不得不离开时，便在她的手与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她微微动了动，喃喃念着我的名字，但仍然没有醒来。我走到门口时转头再看了她一眼，轻轻说了声:&ldo;上帝保佑你，亲爱的!&rdo;才离开。

玛丽就在楼梯口等我，手上是一张对折的纸条。

&ldo;房东的儿子送了这个来，还说马车就在楼下等你。&rdo;

&ldo;是的，玛丽，马车是我叫的，我还要再出去。&rdo;

我说着步下楼梯，接过那张纸条进入起居室，就着桌灯看着派卡写的两句话:

&ldo;来信已接到，如明晨九时未见你归来即打开信封。&rdo;

我将字条收入口袋向门口走去，玛丽赶来双手拉住我，眼神急切地搜索着。

&ldo;我知道了!&rdo;她低声地说:&ldo;你今晚就要去试这最后一个机会了，对不对?&rdo;

&ldo;是的，最后的机会就是最好的机会!&rdo;我也低声说。

&ldo;你不能一个人去!噢，沃特，求求你，让我跟你去，不要因为我是个女人而拒绝我!我要去!我一定要去!让我在外面的马车上等你!&rdo;

&ldo;假如你真想帮我，就留在这儿陪萝娜，萝娜安全了我才能放手做事。来，玛丽，亲我一下，让我看看你有足够的勇气等我回来。&rdo;

我不敢再让她多说，她还想拉住我，我摔开她的手闪身出了门。车夫还来不及下来开门，我已跳上车，命他前往圣约翰林区森林路，并从小窗中对他说:&ldo;十五分钟以内到达，给你双倍车费。&rdo;&ldo;没问题，先生!&rdo;我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分秒必争。

马车疾驰着向伯爵逼近，那种箭在弦上的感觉使我情不自禁地浑身燥热，一直催着车夫加速!加速!到达圣约翰林区时，我完全等不及了，整个人干脆站起来，从车窗伸出头去，迫不及待地要看我的目的地。我们转入森林路时，远处教堂的钟正敲一刻，我要车夫在几户人家外停下来，付了车钱便急步前行。

快走到伯爵门口时，我看到有个人正由反方向朝我走来。我们在街边的灯下碰了头，赫然就是颊上有疤的那个外国人，我想他也认出了我，但他只是默默地继续前行。他是碰巧来到这里?还是从歌剧院就跟踪到这?

我不再多想，等他走远就伸手拉门铃。这时已十一点二十分，足够伯爵以&ldo;太晚了&rdo;为理由来拒绝见我，除非我报上名，而且声明有极为重要的事。我趁等待的时候拿出名片来，并写上&ldo;要事求见&rdo;。最后一字还没写完女仆已打开门，问我:&ldo;请问有什么事?&rdo;

&ldo;请你将名片送交你的主人。&rdo;我把名片交给她。

从她犹疑不决的态度可以看出来，假如我开口问伯爵在不在，她一定一口回绝不在，现在我使出这一招，她反而不知如何是好。她瞪了我一眼，终于狼狈地转身而去，顺手把门关上，把我留在花园中。

不一会她又打开门。&ldo;主人向您致意，并且请教您有何贵干?&rdo;我回答说:&ldo;请你代我禀报一声，我的事情只能跟他面谈。&rdo;她再度离开，随后又回来叫我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