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1章（第1页）

他坐到了桌角上，想放松一下他的踝骨。

&ldo;我又没做错什么。&rdo;都德维尔恼火地说。

&ldo;行啦。蒙代伊就这样收到了一只小船。这说明什么呢?是写信人信手抓到的第一张纸，而且这张纸早就折叠过……但是你也看出来了，这是无法成立的。&rdo;

&ldo;那么如果是蒙代伊本人呢。&rdo;都德维尔强调道，&ldo;他读这封信，同时在绞尽脑汁地想找出给他送这封信的人，他就会下意识地把它叠成小船……然后，又想再读一读它，他又展开它，而且最终把它放进了文件夹里。&rdo;

&ldo;嗯，你们什么时候再见他?&rdo;

&ldo;明天，下午一开始。&rdo;

&ldo;想着问他一下这折叠痕迹，以便心中有个数。但是有两种情况：或者是寄信人开玩笑给他一封这种小船形式的信，而内容却是嘲弄人的。那么收信人也就不会认真地看待它。或者是蒙代伊本人忽略了警告，强充好汉，把它折成了小船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在这之后，他又把它展开并且夹进文件夹里去呢?在这两种情形中选择，真是要伤透脑筋的。&rdo;

罗平双手放在口袋里，缓慢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然后又来到都德维尔的面前。

&ldo;好，我更喜欢如此。&rdo;他说，&ldo;这件事，最终令我非常感兴趣。借助纸船进行联络的人，至少是在使用全新手法，富有刺激性，而且让人费脑筋。你不这样认为吗?&rdo;

他又躺了下去，头枕在交叉的双手上。

&ldo;你们还发现了什么东西吗?&rdo;

&ldo;发货票。很多发货票。蒙代伊家债台高筑啦。&rdo;

&ldo;我说什么来着!在这一切的后面，肯定有一个敲诈勒索的人。&rdo;

罗平想了片刻，然后发出指令。

&ldo;明天到小咖啡馆找我，就在诊所对面。星期天，韦贝尔无法管得住你，你完全有权休息。你到时候再告诉我你们的进展情况。&rdo;

&ldo;可是……您的踝骨?&rdo;

&ldo;它会听话的，它不会拒绝我的……好，可以去了。谢谢。&rdo;

在警探走了之后，罗平试着理清这复杂的事情，可是缺乏很多东西。一方面，是蒙代伊，他的债务和这封神奇的信;另一方面，是那个红棕色头发的人溜进房中偷走五十法郎的那张钞票。如果把他们之间的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联系起来呢?但是，一个合乎逻辑的关系总可以把他们联系起来吧。罗平对解开很难的谜团是非常有本领的。阿希尔用指头轻轻地叩了一下门。

&ldo;怎么回事?&rdo;

&ldo;贝尔纳丹先生想跟先生谈一谈。&rdo;

&ldo;那就让他说吧。&rdo;

&ldo;不过他想直接跟您交谈一下。如果先生明白我所说的意思……不是在门后面。&rdo;

罗平笑了。

&ldo;现在还为时过早。&rdo;他大喊着，&ldo;我还在发火呢。叫他星期一再来。&rdo;

他又陷入了沉思。有一点特别困扰着他。蒙代伊夫人到底知道些什么?两夫妇尽管生活得不和睦，可她还是跟她的丈夫生活在一起的呀。她应该多少知道与他经常交往的人的……应该去问一问她。韦贝尔会满足于向她问一些常规问题的。&ldo;这得浪费多少时间呀，&rdo;罗平想，&ldo;我总不能插手吧，不能直接去找她，开诚布公地问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她会把我赶出门的，她这样做是对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她握有解开谜团的钥匙!&rdo;

他忧心如焚。第二天，快到中午时，他来到了跟都德维尔约定见面的小咖啡馆，从那里他可以监视到蒙代伊的豪华小屋，再上去百米左右就是诊所。为了避免露出拄着手杖的滑稽相，因为他不得不用力地倚靠在它上面，他装成一个有定期现金收入的，由于风湿而显得不适的小人物，瘸着腿，坐到一张靠窗户的桌子前。蒙代伊夫人马上出现了。她戴着面纱，穿着深色的长大衣，双手插在皮毛袖筒里。

&ldo;好家伙。&rdo;罗平在想，&ldo;就为了这么几步路，穿着如此讲究，这就是大资产阶级……&rdo;

过了一会儿，韦贝尔和都德维尔从警署的汽车里走了下来。

&ldo;这个老韦贝尔。&rdo;罗平微笑着在想，&ldo;他胖了不少，但总是显得那么有进攻性。甜瓜小帽旧了，裤子皱了，样子松松垮垮。啊!他让我回忆起美好的时光。&rdo;

他吃着三明治，又另外要了一份。每过五分钟，他就看一下表。&ldo;可是他们在干什么呀，妈的!这不是在审问，而是在忏悔了。&rdo;

在长长的三刻钟过后，韦贝尔和都德维尔总算从诊所出来了，他们停在了汽车前。

&ldo;现在是闲聊了。&rdo;罗平气哼哼地想着，&ldo;还有一大堆的客套话。&rdo;

&ldo;我把您送到什么地方呢?&rdo;&ldo;谢谢，头儿。我想走一走。&rdo;&ldo;真的吗?&rdo;&ldo;不用客气，头儿……&rdo;啊!他们总算说完啦。

两个人又握了握手。韦贝尔登上了他那辆破旧不堪的汽车。都德维尔十分友好地帮他关上车门，然后看着汽车远去。之后，他大步流星地朝咖啡馆走来。

&ldo;不太早。&rdo;罗平对他说，&ldo;你们有什么好谈的!请坐。我给你订了三明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