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十三,已有字了么?”
心白惊诧,“好歹也到了十五再取字,也是那师父替你取的?”
晏初又应了声是,“按楚律,男子表字才能参加州考,于是师父就替我取了‘九思’为字。”
“九思?”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兰青忽然“嗤”了一声。她似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晏初一会儿,这目光太过于直白,直白到晏初直觉得自己面上烫了起来,兰青方才移开了目光,“我问你,既表字九思,可知九思何意?”
“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岔思难,见得思义。”
晏初恭恭敬敬,答得一丝不苟。
“何为色思温?”
兰青再问。
“就是待人……嗯,待人恭敬,容貌温和。”
晏初迟疑了一瞬。
“那你以为,貌思恭何意?”
兰青面上嘲讽的意味渐浓。
“就是、就是……”晏初磕巴着,“待人要……”
随即他回过味来,知道自己将待人恭敬解释到了色思温之中,于是面色一赧,不再说话。
智清师父并不曾与他说过何为九思,当时替他取了这个字时,也只是摩挲着他的肩重复了几次道:“谋事九思。”
至于后来这些,是他在书上读到先贤论著“三思而行,君子九思”后,才看到了有关“九思”最具体的阐释。
“恐怕难成气候。”
兰青冷笑一声,并不客气,一连便点了他几个错处,“明知是贵人车架,身无长物,却贸然上来,不知天高地厚,此为愚蠢;既然上车,又不敢与人对视,言语之间却多有卖弄之意,此为浅薄;要前往京都考试,此刻诗书不通,表字九思,却连‘九思’之意都一知半解,此为无知。愚蠢浅薄又无知,莫说是考试,便是为人,恐怕也……”
她冷笑,并没有再说下去。
但言外之意,晏初还是听得明白的。
他泄了一口气,觉得仿佛自己那些心思都被兰青看透了一般,有些想学着司昭如那般往后仰去,什么都不想便也罢了。可转念又顾及到自己此行前往京都的目的,便又强打起精神来,朝着兰青拱手道:“兰青姐姐教训的是。”
“行了,他才十三,便是璞玉也要打磨不是?”
眼看气氛僵了些,心白便端起白玉掐金丝的小碟来递到晏初面前,笑道,“来吃些水果,莫听兰青的话,她见识是多,可为人也刻薄,不见得便是上等人的模样。这果子可是夋族独有的,说来也怪,青州与夋族只有一山之隔,风物地貌相差,却不是一星半点,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青州是盆地,陷落在大荒山之中,左右皆被山所阻,冷热气一样过不来。夋族虽与青州只隔一山,但地势高平,只是河流少些,自然与青州不同。”
兰青再度冷笑,“亏你还最得长公主器重,竟连这些也不懂。”
她们二人并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