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为什么能进这里画画?&rdo;他问过她。
&ldo;这里开放,允许外人进来。&rdo;
这样的日子转瞬即逝,他小心翼翼地与天使相处着,没有问她的名字。
直到有一天,他再也等不到她,他等着等着,不知不觉地把花园里的玫瑰全洒了一遍水,玫瑰花当晚就被浇得凋谢,像他无疾而终的爱恋一样,也凋零了。
妈妈训了他一顿,然后说爸爸不久要再出一次远门,几个月后就会带姐姐回来。
他提不起精神,敷衍地点头。
两个月过去,爸爸风尘仆仆地回家,身后是他找了很久的天使,他喜形于色,想说很多思念的话,然而爸爸说一句让他叫姐姐,立刻将他打入无尽黑暗。
原来姐姐之前一直呆在单独隔离的房间里养病,每天会去后花园散心,偶尔练画。
最重要的是,姐姐好像不记得他了。
八岁,姐姐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寸步不离,生怕姐姐会忘了他这个黏着的尾巴。
十岁,周围有很多女孩子向他告白送他礼物,但他的心毫无波澜,而姐姐对他笑一下,他的心跳就会加快,他知道自己要完。
之后的梦境画面不断跳换,走马观灯一般。
十一岁,他还在为能抱姐姐一下而高兴一整天。
十二岁,他顿悟过来,立刻跳级跟姐姐同一级。
十三岁,他暗地里挡下所有对姐姐有想法的男生。
十四岁,姐姐的洁癖开始了,慢慢下意识躲开他的碰触。
十五岁,姐姐还愿意对他笑。
十六岁,他和姐姐考上同一间大学,可是姐姐对他犹如陌生人一般。
十七岁,姐姐减少与人的接触,包括他在内。
十八岁,他更加如履薄冰地讨好姐姐,周围的朋友说他病入膏药。
十九岁,姐姐毕业了,彻底与外界隔离。
二十岁,他在家想见姐姐一面都难。
二十一岁,他真正和爸妈一起担忧着姐姐冷淡无情的性格,姐姐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除了情感外其他一切完美。
他将多年的情感压在心里最底层,不让它生根发芽。他工作的中心就是姐姐,甚至渴望求不得到去找替代品缓解。
姐姐是收养的,他即使知道了欣喜若狂,也不能改变姐姐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的现状。
多年抑郁必成变态,好友警告他。爸妈不在家的时间里,他在家里能围着姐姐转一天,只要姐姐看他一眼。
甚至,他亲手抱着沉睡中没有防御的姐姐送回房间,在床边陪她一夜,只为这么近能望着姐姐。
求而不得。求而不得。
手机的震动让他六点准时从梦中脱离,清醒过来。
他起床静坐在床上一刻,然后褪下身上的衣服进浴室,带着早晨刚起的倦怠气息,洗着衣物。
&ldo;陈剪,你说你要调去平行班,不进重点班是吗?&rdo;
&ldo;是,老师。&rdo;
&ldo;我看过你跳级考试的试卷得分,进重点班不成问题,你为什么反而选择了平行班呢?&rdo;
&ldo;老师,我刚跳级到高三,需要一个适应期,如果进了重点班,可能会跟不上进度。&rdo;莫子蔺条理清晰地分析。
高三的级主任思量一番,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也就点头答应了,开始更改两个班之间的名册表,并打电话给一个班平均分还不错的平行班的班主任,通知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