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裴岚,男,二十六岁,艺术界知名青年画家。”
一位年轻的小刑警拿着警用平板对死者的面部进行扫描,现在的面目数据库已经相对完整,几乎瞬间就可以全国人口中调出相关信息。
“尸体已经完全僵硬,目前有了缓解的趋势,尸斑按压褪色,角膜混浊,死亡时间至少在18小时左右,也就是……一号凌晨一点左右。”
法医松开手,指着死者的脖颈:“创面平整,由颈部右后侧向前端延伸,直切颈动脉,可以确认为比较锋利的扁薄型刀具。”
江昱目光落在地上被鲜血完全浸染的壁纸刀。
“目前死者身体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但不排除有服用药物的可能性,初步判断,死者是颈动脉破裂,大出血而死,凶器应当就是这把壁纸刀。”
陆行舟捡起壁纸刀交给物证科的兄弟装进证物袋。
江昱捏着拳头,指甲几乎陷进皮肤。
“不过,我觉得不像他杀。”法医对破案没什么经验,只能通过尸体呈现的状态分析:
“死者手臂有多处自残的痕迹,看伤疤来说,几乎刀刀见骨,我刚才也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在死者最常用的柜子上,我看见了利培酮、舍曲林一类抗抑郁的药物。”
陆行舟没有完全认同法医的说法,江昱刚刚能说出那番话,想必一定是看出了什么问题。
当然,他也不会因为一句话武断的给出决定:“有没有发现其他生物痕迹?指纹,毛发残留?”
“陆队,实不相瞒,都有,但都是猫的。”
痕检科的小兄弟有点无奈:“那指纹锁我都看了,内外干净的变态,只提取了一枚指纹,无任何覆盖,按照您刚说的,估计是报案人留下的。”
陆行舟啧了一声,现场干净的确实有点反常了。
江昱皱着眉,起身走到一边观察死者的作品,死者画风阴暗,大面积的低饱和色调让整个画面充斥着非常浓烈的恐怖色彩。
每幅画都像是在讽刺着什么。
江昱的视线落回死者死前创作的那副作品,作品红蓝交错,被类似海浪一般的线条分割。
一只飘零的小船飘在中央,摇摇欲坠。
“这船没有帆啊……”
陆行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画布前,指着小船看江昱。
江昱顿了一下,没有帆的船,在浩瀚的海面上注定只有一个结果——沉沦。
在绘画中,红色是最引目的色彩,既是炽热的,欢乐,又是警告、血腥、危险。
不论是倒在玫瑰花瓣中,还是血泊下,都是隆重或悲壮的。
与蓝色不同,蓝色反而象征着宁静、自由、忧郁、空虚、安定等。
两者交汇在一起,视觉上,暖色本身就会给人一种膨胀的视觉心理,即不断的向外扩张,延展,溢于画外。
看似热烈的红色,隐藏的是血腥与暴力,平淡自由的的蓝色,背后又是阴郁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