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3章（第1页）

&ldo;在屯子里念过几年书。&rdo;

这时候报靶员把刚才萧剑扬打过的靶子扛了过来。王耀武瞅了一眼，禁不住点了点头：靶上的弹着点就像一朵轻开的梅花。

&ldo;是块儿好材料！传我命令：二等兵萧剑扬从即日起晋升为上等兵。另外赏五块大洋。&rdo;

王耀武又看了看身边的卫队长：

&ldo;把他调到你那儿去，给我好好地带，回头做我的贴身警卫。&rdo;

【作为一名神枪手，不但要讲究准头，而且要讲究弹着点的分布。一般而言，弹着点的分布越密集越好。如果能像一朵梅花，那说明该射手的射击技术相当出色。】

正当他转身刚要离去，没想到这位刚提升的上等兵开腔了。

&ldo;报告师长！俺吃粮当兵就是为了打回老家！打鬼子就要往前去，待在后面当卫兵……没劲儿！&rdo;

&ldo;嗬！&rdo;王耀武转回头，笑了。

&ldo;有种！那就还是在连里干吧。&rdo;

他走上前，抓起萧剑扬的手，使劲地握了握。那只年轻的手显得沉稳而富有弹性。

&ldo;打鬼子？这下有的你打了！&rdo;

（四）

真的要打了。

汽笛一声长鸣，军列缓缓驶出宝鸡车站，向东而去。站台上大钟的指针指向10：20。

这是1937年8月21日的夜晚。

摇晃的焖罐子车厢里一片沉默，士兵们疲倦地坐在昏暗中。整日的急行军把大伙儿累得够呛。

8月20日，51师接到了国民政府军委会的急令。全军立即开拔，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到宝鸡，然后全体上火车。

由于保守军事行动机密的原因，连队的士兵们并不清楚自己将奔赴哪条战线。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他们知道这回自己的敌手该是谁。

萧剑扬身子斜倚在车厢壁上，望着挂在车厢中央的一盏马灯出神。他真希望这列车一直朝东北方向开去，他真想明天就能打回那片浸透了鲜血的黑土地。

萧剑扬的祖辈，早年由山东去&ldo;闯关东&rdo;，最后在吉林的濛江一带落下脚来。那里是长白山的西麓，松花江的上游，山高林密，物产丰富。老萧家世代以打猎、采药为生，传下了一副好眼力和一手好枪法。

他爹萧子林，更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好猎手。他打飞龙专打头，打紫貂则是&ldo;对眼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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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战淞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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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江‐‐今日吉林省靖宇县，位于吉林省东南部、白山市北部、长白山西麓、松花江上游。当地群山连绵，林木茂密。1946年2月，为纪念在此牺牲的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杨靖宇将军，濛江县易名为靖宇县。】

【飞龙‐‐东北的一种珍禽，上国宴的。很好吃，但很不好打，打头就更难了。但打头就可以不伤到它身上的肉，这样猎获的飞龙更美味，价值更高。】

【&ldo;对眼穿&rdo;‐‐紫貂毛皮珍贵，好猎手会尽量让子弹从紫貂的一个眼睛射进，从另一个眼睛穿出，这样一来，得到的貂皮上就不会留下枪眼。】

当时的东北，把枪使得好的人称作&ldo;某炮&rdo;，比如&ldo;张炮&rdo;、&ldo;王炮&rdo;。而濛江当地人则把萧子林尊称为&ldo;萧头炮&rdo;。后来这个称呼叫得久了，&ldo;萧子林&rdo;这个本名倒不太提起了。

由于不堪官府、大户的压榨，在民国十七年的一个秋夜，萧子林带着一帮子弟兄攻破了双山屯大户张进仁的院子。带着夺来的五条&ldo;汉阳造&rdo;、三条&ldo;辽十三年式&rdo;，率众进长白山起了绺子，报号&ldo;枪林山&rdo;。

一次在打家劫舍的途中，萧子林结识了落魄的镖师常义昆。常义昆是陕西汉中人，在西安的一家老字号镖局挣饭吃。不久前他保着一票镖走关东，没想到失了手。他无颜再回陕西，便流落在关外。

萧子林见他为人正直，讲义气，又见多识广，便邀他当了自己队伍的&ldo;反妥先生&rdo;（相当于参谋长）。

萧子林的队伍不扰民，专砸&ldo;响窑&rdo;，因此深得百姓的拥戴，四乡里来投奔的人不少。几年下来，这&ldo;枪林山&rdo;成了长白山两麓叫得响的一股绺子。

【响窑‐‐指有钱人家的庄院，一般有武装家丁护院。】

【绺子、胡子‐‐旧时东北地区对于土匪、绿林好汉的称呼。】

萧剑扬的母亲是个善良、本分的女人，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打小就是个胡子。萧子林也不希望女人、孩子跟自己进山，过爬冰卧雪的日子。两口子一商量，决定由当妈的带着萧剑扬和他的姐姐，隐姓埋名落户到百里外的榆树屯。

在这里，萧剑扬读了一段时间的私塾，能识文断字了。

隔一段时间，萧子林会带着自己的护兵悄悄来榆树屯看望母子三人。这时，他从一个胡子头儿又回复到了猎人的本来面目，开开心心地带着儿子进老林里打猎。

&ldo;918&rdo;之后，有个叫田康南的人找到了萧子林。此人的真实身份是日本关东军少佐，真名叫花田康男，是个中国通，专门负责说降吉林地区的胡子，好让他们为日本占领当局效命。

听完花田康男的一番说辞，萧子林想了想，然后说：&ldo;行啊，跟日本人走，倒是条不错的道儿。可俺这队伍太操蛋了，要衣没衣，要枪没枪。这要让日本人瞅见了，还不得把俺这张脸丢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