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普愣了愣,好一会儿急忙道:“当时天黑,小的走错了路。”
“天黑得连路也看不见,直到去了洗衣房都不知道走错了?”
“是,王妃知道,这两天没月亮,小的后来本来是知道走错了的,可因为西北角实在太黑,根本分不清方向,所以就转到洗衣房去了。”
“好,你既然急着送信,那在小蓁叫你去帮她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同意去帮她?王爷的信不是更重要吗?”
“这……小人见她年龄小,身体又瘦弱,一时余心不忍,才同意的。”
“当时她要拧衣服,是什么衣服让你觉得他拧不动?一个年轻女子在夜里叫你,你不会怀疑她有别的动机吗?”
“是……是床单,很大的床单,还带着水,小的看她的样子可怜,又实在是拧不动那么重的床单,所以才一时疏忽过去的。”王普的神色越来越紧张,每一次回答问题,都是一场煎熬。
郁青青又问:“然后呢?你过去后,她就扑进了你怀里?”
“……是。”
“她手上不是拿着床单吗?”
“……当时,她把床单丢进木盆里了。”
“她是怎么扑进你怀里的?”
“就是……突然靠到小的怀里,然后紧紧抱住小的,并且说,说让小的陪陪她……”
“我没有,你胡说,你胡说!”小蓁急忙开口辩解,郁青青扶一扶她的肩,看着王普接着问:“接着呢?”
“接着她就开始脱衣服。”
“还记得她是怎么脱的吗?先脱的衣服,还是裤子?面对着你脱的?”
“她……衣服……哦,她先解的腰带,然后在她解腰带的时候,小的已经知道她不是什么好女人,立刻转身往外面走。”
郁青青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然后她还拉了你?”
眼看就要过关,王普松了口气,却不敢大意地放慢了语速回道:“是的,在小的转身后她又拉了小的几下,小的再次推开她,然后就快步回到无忧阁了。”
“再然后?”
“再然后,王爷问小的为何来得晚,小的不敢隐瞒,便如实说了在洗衣房的情况,刚刚才要回房,便有人叫小的过来了。”
郁青青看向秦悦:“王爷,现在,小蓁清白了么?”
秦悦轻笑,她马上道:“一,这王普给王爷送信,当是从王府大门走到无忧阁走了千百回了吧,就算他今晚突然不记得了路,又没长眼睛没看见王府后院里处处的灯火,莫名其妙绕去了白天都不容易摸到的洗衣房,那在洗衣房那样漆黑的地方,他是怎么一下子就看见小蓁年龄不大,而且还瘦弱,而且还清晰地看见她要拧的是床单呢?
二,既然有这张床单,那这床单就该是物证了,这张湿的床单它现在在哪里呢?
三,他说小蓁在他面前脱衣服时,是先解的腰带,那是因为他进来时心情慌张,根本就没看清小蓁的穿着吧。没错,王府的丫环一般都是系了腰带的,王普平常看见的丫环也都系了,可是洗衣房的人不同。洗衣房的人因为成天要做事,根本不方便穿裙子,平时也见不到别人,所以只是穿着短褐,裤子,只有侧边的系绳,没有腰带。
四,他说当时床单是湿的,小蓁拿着床单,那她的手自然是湿的,既然她抱了王普,为什么王普的衣服没有沾上一点湿?这期间,王普不曾换过衣服,而且就算是大夏天,在晚上衣服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就干得彻底。”
旁边人都看向王普的后背,果然是一点湿过的痕迹都没有,而他此时早已是大汗淋漓,明显是谎言被拆穿的样子。
郁青青冷笑一声,接着道:“所以,这么多的矛盾与不真实之处,只证明了一点:他在撒谎!只要是谎言,就有破绽,现在。我想让我的丫环再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悦只是笑着并没有反对,小蓁便说道:“今天晚上,奴婢直到天黑都还有许多衣服没洗完,所以一直在洗衣房洗……”
郁青青听见这样的话,心里又一阵心酸。
“然后洗着洗着,奴婢便听到了一些动静,抬起头来一看,却是个黑影。洗衣房平常很少有人来,到那么晚了更加不会有,奴婢吓了一大跳,正想着这人要做什么,他竟走了过来,奴婢吓得连连后退,才要叫人,没想到他看了奴婢几眼,就走了。然后再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拉了奴婢说奴婢勾引别人,要把奴婢卖掉。”
“那个出现在洗衣房的人是谁,是这个人吗?”郁青青指向王普。
王普额头上的汗已经滴了两滴在地上,样子异常紧张。
小蓁朝王普看了好久,却仍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好一会儿才道:“不知道……那里很黑,奴婢没看清那人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他。”
“王爷听到了么?让我来告诉王爷吧,洗衣房那个地方,因为没准备有人在夜里洗衣服,所以根本就没有点灯,那里也没住人,方圆几十米都是一片漆黑。而今晚呢,二十几的天,天上不见一点月光,在洗衣房那个地方,就算面对面都看不清楚人,这就是小蓁不知道那人是谁的原因。可是王普呢,却能一眼就认出,勾引他的就是小蓁,这又和床单问题一样了,一个因为天黑连路都摸不到的人,是突然有了神力么,竟然能一眼看清小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