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只得到罗氏一个人的强烈回应,秦天河也觉得无趣,黑着脸随便拨了几口,便唤过青鸢服侍他漱口洗手。
众人也就跟着放碗。
甘氏和翠英默默的将拜祭秦铁柱要用的酒菜收拾好装在篮里。
秦铁柱生前总说南山的风水好。所以死后家人便也将他葬在南山,离外公的墓不远。
拜祭过后。秦天河说想要独自一人在墓前坐坐。
秦天河去世己有几月,李氏还是哭得快要晕了过去,却是怎么也不愿回去,便由甘氏几个陪着在墓前稍坐。
罗氏却是急着要回去收拾细软,还有秦知文的这年的束修,既然后面的课不能读了,李氏想去问先生讨些回来,能得多少是多少吧。
罗氏便和秦天江一起带着秦知文,秦巧玉回家。
秦天海和齐氏没什么事,便也跟着一起回去。
秦天河在秦铁柱墓前呆坐,难掩心中的哀戚。
对于秦铁柱,他的心里还是有着几分感恩。秦家的家境并不富裕,若不是秦铁柱的坚持,他亦不可能有今日。
在京十多年,他并不是不曾惦念家中,只是实在是太了解秦铁柱的性子,让他夹在爹与陆氏之间两头为难。
却没想到,有机会再见面时,己是阴阳两隔。
秦天河修长的手指顺着碑上一字一字的抚摸下去,想起父亲严肃中带着慈爱的笑容,他亦不免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你爹多念着你啊,时常跟我念叨,说他错了,早知这样,不如让你一辈子就留在身边。”李氏扶着秦天河的肩,哽咽着说。
秦天河抬手拍拍李氏搁在他肩上的手,对着墓碑,道,“爹,是儿子错了,儿子不孝,未能在爹跟前尽孝。不过,爹,您放心,从今往后,儿子会好好孝顺娘,让她老人家过上安稳的好日子。”
李氏恸哭失声。
跪在墓前,李氏伏在秦天河肩头哭了好一会儿,才强止住悲声,看了一眼身后抹泪的甘氏,道,“天河啊,娘呢,一向都没什么主意,听你爹的话听了一辈子。我不想老了老了的,你爹吩咐的最后一件事情我却不听他的。”
“我爹说什么了?”秦天河转脸向李氏,一边将她扶在墓边的石上坐着,单膝跪在她的身边,接过甘氏递来的帕子替她擦泪。
李氏摇头,牵过甘氏的手,苦笑,“你爹把叶儿交给我了。”
秦天河手中的动作一僵,抬眼看甘氏。
甘氏抹泪,哽咽着喊了一声,“娘……”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娘。”秦天河扔了手中的帕子,蹙眉,有些烦燥起来,“我有我的难处,您能不能替我考虑?我答应候爷的,娘,您总不能让儿子做个言而无信之人,更何况候爷于我有恩。”
“既然这样,你就去你的候爷面前尽孝,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等我去见你爹,我也是一样这话。我没有这个儿子!”
李氏抹干泪,站起身来,拉起甘氏的手,道,“叶儿。咱们回去。阿大,三儿,凤丫,咱们走!咱们就留着陪你爷,哪儿也不去!”
“娘!”秦天河无奈的喊了一声。
李氏不理他,拉起甘氏就走。转身时却泪如雨下,死死的握住甘氏的手,她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转身向着儿子而去。
她如何能不心疼他盼了十几年的长子?无奈秦铁柱死前在她手里的那一握。成了她心里一块心病。若是不能完成秦铁柱的遗愿,她怕自己死了也没脸去见相濡以沫了一辈子的老伴。
“娘……”甘氏泣不成声。
“阿大,三儿,咱们走!”李氏咬牙。
“我们听奶的。”秦显文与秦守文异口同声,搀起李氏就要离开。没有人再理会身后的秦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