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灯下,众王侯环座于后花园中,笑语晏晏,听曲赏舞。
一声声恭贺,一句句歌功颂德,无不慷慨激昂言辞凿凿。
五彩琉璃下的纸醉金迷,轻纱宫袖水中莲池中的翩翩飞舞,无不令人目醉神迷。
山珍海味一蝶又一碟,醇香美酒一杯又一杯,绯绯靡靡,奢华暴殄。
五彩凤凰,明珠翡翠,稀奇珍宝,一个接着一个送至太后面前,只为搏她颔首一笑。
她六十岁,荣华富贵至极,而自己的母妃却不明不白地死于二十五岁。
原来这就是人上之人,帝位,至尊!
他轻柔地弯起眼,嘴角微微上扬,似笑得恣意,可眸中深处却尽是冷漠。
目光流转间,他看到了龙椅旁持剑而立的方白晓。
冷眼旁观一切,置身事外,在这奢靡的一刻,方白晓显得格格不入。
他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
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大胆而放肆地打量起他。
方白晓起初不看他,后来直接与他对视起来,竟毫不退让。
他忽然笑了,笑得恣意而放肆。
方白晓反而略显茫然。
茫然得有些可爱。
他轻声在唇边念出他的名字,白晓。
他起身去更衣,却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方白晓,他正被一个宫女拦在路上,进退两难。
宫女塞给方白晓一个信笺,而后红着脸跑远。
他信步过去,低声道:“宫中私传书信,可是死罪。”
方白晓一扬眉,不惧亦不避讳,当着他的面撕了信一扬手毫不犹豫地丢入了池中,而后向他施了一礼,不待他有所回应便抬步欲走,却被他挡住了去路。
方白晓抬眸,见他似笑非笑地问道:“是什么?”
方白晓想了想,不情愿地蹙眉道:“情书。”
他蓦地大笑起来。
方白晓不解,冷声道:“魏王笑什么?”
他抑住笑声,低声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方白晓沉了脸色,冷声道:“魏王何意?”
“没什么意思。”他幽幽看着他。
“的确没什么意思!”方白晓回敬,拂袖而去。
他明日便要离开京城回封地了。
临行的前一夜,他在魏王府中大摆宴席。
大司马应邀前来,而方白晓却未出现。
酒过三巡,他亲自送走了所有客人,直到亲扶大司马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