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愣了,听着他的质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怀远深吸了一口气,再平静地吐出来。
冷眸重新盯住她。
“看样子我是甩不掉你了,我也不打算再费力气,反正都已经被恶心了这么多年了。只是,我这辈子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围着你转,现在才知道转错了,你要留下,那就要先适应,这个不再围着你转的我。”
换做以往,她生病时,他会紧张地从头照顾到尾,悉心呵护。
现在他却知道了,做那些事,没有意义。
他这大半生的追求,都错了。
懂么?
“先适应这些吧!!”
他冷声说道。
寒冽而毫无温度的眸光从她身上抽回来,连同他自己的手,接着退开,绕过她,出门去了。
安然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
心底一片冰凉。
可是那么奇怪,她现在,却一点点都不难过。
反而,她知道自己的死缠烂打起作用了,她也没有说特别过分的话,全部都是自己心里想的而已……反正,她能跟着他了,她很开心……
tang脑袋因为高烧发冷,一阵阵的哆嗦眩晕……
安然捂着头,只是呆了那么一小会,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耽搁,她还是害怕他消失,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她,得跟上……
一跺脚,她又跑出了门。找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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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那些孩子,过年时候是在一起过的。
院长和一些员工也有家庭,大年三十晚上不会跟他们在一起,有时会在一起半个晚上,开晚会唱歌什么的,大部分时候是从福利院走出去的一些大孩子回来照顾他们。
莫怀远也没有在那里呆太久,也没有矫情到要陪这些孩子过年。
因为过了这一年,下一年仍旧不知该怎么办。
这世间没有任何物质上的施舍能比“陪伴”更珍贵,这世间永恒的陪伴就是因为珍贵,所以才不存在的。
安然是没什么心眼的人,下午的时候见他还在院子里,帮那些孩子铲雪开出一条路来,就没在意,看着几个小女孩画画去了,可等陪一个小女孩洗掉她手上的油彩出来,她才发现院子里原来停着的那辆车,不见了。
雪地上有几行清晰的车轮碾压痕迹。
安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跑过去,问院长:“那辆车呢?跟我一起过来的那个人呢?他是不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