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广上门退亲。
紫烟回来屋里,将贺广的原话转述得绘声绘色。
秦天河不在,贺广更不客气,对甘氏说得义正辞言,说“贺府虽非显赫之家,可如今小弟为贺家长子,好歹也是个京官。私下与兄又交谊匪浅。而兄官居一品,在世人眼中,小弟也不能是泛泛之辈。”
贺广显然有备而来。一张口,称呼便由原来的小婿改成了小弟,岳父,又重回到了“兄”。
贺广还说,“然,秦家二小姐容德尽失,不能再担贺家大妇之任,退亲,虽是无奈之举,也是势在必行。”
几句话说得甘氏面若黑炭,辩驳了几句。
贺广却是分毫不让,“嫂子做不了主,回了兄便是,弟与兄渊源匪浅,兄必不能驳弟颜面。”
贺广还有句话,“弟不想伤及兄之情谊,亦愿于兄成就翁婿之好,嫡女己许,弟受屈,愿兄以庶长女代之,弟受屈,兄自然识得疼惜。”
庶长女,自然说的瑞珂。
什么受屈,疼惜,不过是向秦府多讨要嫁妆罢了。
甘氏没有理由替瑞璇遮掩,可不知为什么,身为一品官的伯父居然一封回信,即应下了贺广退亲,还应下了贺广改娶瑞珂的建议,连出阁的日子都没……据说还在信里嘱咐甘氏,将瑞璇的嫁妆全部拨给了瑞珂。
将陆氏的病逼得又重了几分。
瑞珂伙着代姨娘往甘氏屋里要死要活的闹了几日。
整个秦府,鸡飞狗跳。
巧玉越听越心寒。
凤翎看似四两拨千金,又似无意间,将这把再火烧到了瑞珂身上。
而瑞珂,不过是在凤翎初进府的时候,为瑞璇所授意为难了凤翎几次,说话又刻薄了些而己,现在却因此赔上了自己的终身。
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自己了?
次日巧玉忍不住出屋去瞧了瑞璇一次,借着探病的名义。
巧玉其实没想到她能真见到瑞璇,她先出卖的瑞璇,瑞璇必不愿见她。换作平时,只要瑞璇不想见她,她就断没有能见瑞璇的可能。
这次,瑞璇的院子却是非常,非常的冷清。
丫环婆子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巧玉愣了一时,还以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只晃了一会儿的神,巧玉便摇头苦笑。
她到底在奇怪什么!
痛打落水狗,是人之本性。
巧玉居然很轻易的直接登堂入室到了瑞璇屋里,才进屋,一个枕头砸在她的脚下,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尖叫,“滚!滚!”
巧玉下意识地向后跳开,一抬眼,映入眼帘的是如鬼魅一般的脸。
蓬头散发,露出小半块头皮;而脸颊又红又肿,看不见眉,眼也只有一条缝;下颌之上红肉外翻,就像索命无常。
“鬼啊!”
巧玉惊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没想到那鬼却跑得更快,一扑身就将她推倒,坐在她的脊背上又捶又打,“我打死你,打死你,贱人,贱人!”
好不容易挣扎着跑出来,巧玉一口气奔回自己的屋子。紧闭房门,将身体紧紧贴在门后,一手抚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