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人家这话可说错了,黎郡王府的规矩大得很,尤其父亲教育我尊重长辈,可也是尊重那些值得尊重的……”
一边说,心里一边暗骂一声“为老不尊”!
若是父亲没有提前给她介绍过程氏庞大的家族关系,她至今还没有搞清状况,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就被人家横加指责胡乱的教育一通——她还有火发不出呢!
既然对方毫不客气,她也没有必要再留什么情面。何况刚才,程君佑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她也无需顾忌什么。
程君佑一直没有说话,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他这个二爷爷一辈子尖酸刻薄,更是跟老头子面和心不合,只要逮住机会,就乱咬一气;今天大老远的看见,他就觉得眼皮直跳,又不能避而不见。果然,刚一见面,还没来得及为黎琦引荐,老家伙就迫不及待的发难了。
好在黎琦够机警,言语上寸步不让——看来,他不在的这些日子,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肯定是没吃过亏啊!
“你!”程闻运气的老脸通红,上前一步,“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教训老夫!”
说话间已经扬起手。
“这是干什么?!”
程君佑轻轻一抬手臂,四两拨千斤,轻易将那个不怀好意的手掌拨开。
黎琦早识时务的跳到程君佑的身后。
“二老爷子,动手前也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没来由的丢了身份!”程君佑的脸已经黑的可以,“再说,她是我的人,你这一巴掌下去不是打我的脸么!”
程闻运气喘吁吁的瞪了眼同来的几位,傲然道:
“教训一个小辈而已……你的人?就她这般身份低贱的人,怎么配进我程氏的门?小子,告诉你,虽然老哥是家主,可程氏的族人都睁眼看着呢,想要承认她,老夫第一个不同意!”
“二老爷子……”程君佑扯出一个冷笑,整个人优哉游哉的,丝毫不为他的话上心,“你又不是我家老爷子——你同不同意跟我没有半分关系;不过,奉劝你,先将你那几个媳妇儿、孙媳妇儿的管好,再来关心我镇北王府的事情吧!呦——阿进,真是赶巧!”
程君佑散漫的应着程闻运,精锐的眸子四下一扫,早看到胡将军府的车驾。
与程闻运的态度不同,程君佑扬着嗓子夸张的叫了一声,立刻拉着黎琦应了上去,扔下吹胡子瞪眼目瞪口呆的程闻运。
胡将军和胡进已经下车,两人正回身接胡夫人和胡佳蓉。
听到程君佑的声音,胡进亦是夸张的一个哆嗦——程少何时对他这么热情过?
胡将军正接了夫人下车,一回身,程君佑已经抱拳上来,
“伯父伯母,身体一向安好?”
“好好!”胡将军乐得合不拢嘴,一边拍着胡夫人的手解释,“你瞧瞧,几年未见,君佑变化真是不小,这年少封王,真是可喜可贺,尤其前段时间,君佑一计退敌,老夫等才有这么悠闲的团聚啊……”
“哪里!”在胡将军面前,程君佑不敢托大,“君佑年纪尚轻,怎能比伯父威武;就算伯父不在边疆,有您多年的威望在,敌国也不敢侵犯我大楚分毫!”
“瞧你这孩子说的,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胡夫人娇嗔的瞪了胡将军一眼,又转头去看黎琦,“这就是黎小姐?”
黎琦对胡将军夫妇早就如雷贯耳,尤其是胡将军的耿直和治下严谨让她钦佩不已,听到胡夫人点名,她赶紧上前见礼。
这些日子,黎政华也为她请了宫里掌仪范的礼仪嬷嬷,所以,这一个礼节,黎琦做的是标准大方,惹的胡夫人拉住她连连称赞,
“让我好好瞧瞧——嗯,果然聪慧秀逸、亭亭玉立,是个好姑娘——君佑,你小子有福了。”
程君佑不经夸,立刻脸皮厚的跟上,
“那是我眼光好!”
黎琦正故作娇羞的垂着头,闻言,偷偷抬眼瞪了他一下。
无奈,这厮脸皮太厚,哪里感受得到?
这时,胡进已经扶着阿姐过来,他早看到了另一边气鼓鼓甩身离去的程闻运,
“我靠,就知道程少没事不会叫的那么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