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识珺拿这事来侮辱灵枢长公主,翟清觉得很没道理。
“我觉着长公主能挺身而去,亲自去灾区救灾,很是勇气可嘉。”
沈识珺闻言,眉梢一挑,“翟大哥怎么帮长公主说起话来了?”
沈识珺的语调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酸意,而翟清却并不在意,“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显然,沈识珺对翟清出言褒奖卫泱的事很不满,却又不敢冒然在翟清跟前耍性子,便没接翟清这句话茬,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一杯饮尽,沈识珺又欲再斟一杯,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
“翟大哥这儿还有酒吗?”
“识珺妹妹已经喝的够多了,就别再喝了。”
“翟大哥,我好着呢,还能再喝两壶。”
“若我没记错,妹妹明早还要到太后跟前当差,若是宿醉未醒,带着一身酒气过去,只怕太后要怪罪。”
闻言,沈识珺思量了片刻才将手中的酒杯和酒壶放下,“没趣儿,真是没趣儿,我堂堂女伯爷竟然当着女官的差事,每日在景和宫奴才似的任人驱使,这算哪门子勋贵?”
“识珺妹妹,口舌易生是非。妹妹的这些抱怨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在旁人面前这样说。否则,恐招来祸事。”
经翟清这么一提醒,沈识珺也觉得自己方才言语有失。
就如翟清说的那样,倘若她方才的话被人听去,传到太后耳里,她哪还能安安稳稳的做这个名义上的女伯爷,只怕会因大不敬之罪还有怨怼主上的罪名被赐死。
想到这儿,沈识珺后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她连忙望向翟清,一脸感激的说:“多谢翟大哥提醒,在这宫里,我最亲最信的人就是翟大哥了。”
翟清笑而不语,心道,沈识珺,在这宫里,你最不该亲信的人就是我。
翟清想着,举目望月。
这宫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无趣,灵枢长公主,你可千万别死。
你若是死了,连个盼头都没有的我,只怕也会活活闷死。
……
惠城是沥州首府,曾是整个沥州人口最密集,也是最繁华的一处地方。
然而在水灾过后,惠城已然成了一座空城。
城中的百姓死的死,流亡的流亡,原本居住着数万人的城,如今仅剩几千人,且大多都是老弱病残,无法逃命离开的人。
这些尚留在城中的人,有少数人还居住在自己原本的房子中。
而余下的大多数人,因为家中屋室被洪水损毁严重,已经无法住人。
眼下大都被安置在受损相对较轻的城东衙门附近居住,如此,也方便衙门的人进行统一的集中管理。
这样的安排虽然有利于衙门对灾民的管理,但有利便有弊。
由于居住条件差,人口又住的过于密集。
所以灾民中只要有一个不幸染上疫病的,就会传染一屋子的人。
卫泱他们一行抵达惠城的当日,城中就有十三位灾民死于疫病。
这数字也是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