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亮堂的病床上,医生正在给他清理伤口,舒茉就站在旁边,看到他后背上一道那么长的刀伤,血肉模糊,好几次咬着下唇,眼泪差点掉下来。
“病人家属是哪位?”
“不知道这么严重的伤,只能躺着休息吗?”
“伤口裂开很不利于恢复。”
给容聿清理伤口的穿着白大褂医生看着大约有四十来岁,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说起话来让人吓一大跳。
舒茉动了动唇,刚想说话,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就慢慢转醒了,唇色泛白没什么血色,还是扯出一抹笑来:“医生,是我自己不好。”
“您别这么凶,我老婆会害怕的。”
“你说说,还想不想恢复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好好爱护,我们医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糟蹋自己身体的病人……”
这个医生话语格外地多,舒茉在旁边就看着容聿被训,莫名地带着几分喜感。
一直到五分钟后,医生才离开了病房。
不敢大喘气的三个人,心头也略微轻松了几分。
舒茉走过去,倒了杯水给他润润唇,语气故作凶巴巴的:“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护自己?”
“不知道我——”
她说到这儿,忽然意识到病房里还有个人,连忙噤声了,只是满眼心疼地看着他。
林特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容总,夫人,我家里的水好像烧开了,我先走一步!”
话音落下,再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看得容聿没忍住低笑了声:“明儿给他加奖金。”
舒茉却轻哼了声,走过去故作严肃地看着他:“还笑!”
“伤口一会儿再裂开了怎么办?”
“容聿,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多担惊受怕。”
说着,舒茉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落在他的手背上。
滚烫而炙热。
男人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浮现,轻轻地在她眼角擦拭了一下。
“乖,是我不好。”
“以后不会了。”
“怎么又哭了,嗯?”
他一遍遍温柔地哄着面前的姑娘,只不过语气却温柔,舒茉却越想哭。
何其幸运,能碰到这么一个人。
月亮和温柔,都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
没人在意她的眼泪和情绪,所以她在其他人面前,在舒家,在谢砚安那儿,都只能拼命地压抑隐藏。
让自己变得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