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却摧枯拉朽!
啵!
那道最阴险、试图冻结李十三意志与动作联系的寒冰细针!在扩散的神鼎威压触及的瞬间!如同最脆弱的琉璃!
连一丝挣扎都没有!无声无息!彻底碎裂!化为最纯净、连冰冷属性都被彻底抹除的无属性能量粒子!湮灭!
紧接着!
噗!
那枚带着迟滞阴土气息、沉重如古墓封土的古玉符角残片!如同被投入了九天焚风炉!表面那层迷惑视线的混沌沉光瞬间瓦解!暴露出一小块布满焦黑灼痕、灵气散乱的真正本体!紧接着!在这纯粹的镇压意志下!这块玉角也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浮现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其上附着的恶毒迟滞咒力,如同被高温炙烤的冰雪,瞬间蒸发殆尽!
唯有最后那道声势最为煊赫霸烈的血玉棱芒,在即将斩上李十三手腕的刹那!
感受到了这股仿佛能镇压寰宇万道的恐怖威压!
其本身炽热暴烈的气息,如同遇到了熔岩核心中的帝王!发出一声惊惧到极致的锐鸣!前端崩碎出细小的血玉裂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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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道锋芒背后的操控者似乎也非庸手!血玉棱芒在神鼎威压临体的千钧一发之际,竟然强行止住了前冲斩杀之势!
并非对撞!
而是以一种极其仓皇狼狈的姿态!如同被无形巨掌狠狠扇飞的滚烫烙铁!
骤然倒!卷!而!回!
比射来时快了数倍的速度!擦着李十三凝固僵硬的小臂外侧,拖着一条紊乱赤红的尾焰,狼狈不堪地射向后方巨大的玄冰石壁阴影之中!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嗯?!”
“哼!”
“噗!”
三道截然不同的、带着惊怒、反噬、意外和狼狈的声音,几乎不分先后地从那巨大玄冰石壁的后方阴影深处急促响起!
紧接着!
唰!唰!唰!
三道身影如同被强风猛然吹散的鬼魅残影,以一种颇为仓促的姿态,从那片冰冷幽深的阴影之中闪现而出,落在了离李十三约莫五六丈开外、一片相对完整些的冻土岩面上,正好与那片还在缓慢翻腾扩张的污浊泥淖遥遥相对。
李十三此刻的感觉极其古怪。神鼎那愤怒的镇压意志来得快,去得更快。爆发之后,如同耗尽所有力气,瞬间收拢回鼎壁深处,陷入一种深沉无比的寂静,连带着给他提供的那点微弱余波暖流也消失无踪,只剩下丹田处一种近乎虚脱的深沉回响。身上的剧痛和僵冷再次如潮水般淹没过来。
但此刻,他却顾不得这些,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对面那三个坏了他“好事”、差点把他宝贝连手一起剁了的不速之客。
左边那位,瘦得像根挂腊肉的竹竿,裹在一件洗得发白、打着几个显眼同色补丁的寒门麻袍里,一张脸黄瘦蜡黄,满是愁苦的褶子,看着活脱脱就是个冬天遭了灾、冻饿之下逃荒进这鬼地方、眼看就要不行了的老饿殍。他左手两根枯柴般的手指夹着刚刚被神鼎威压狠狠“洗礼”过的古玉符角残片,那残片布满裂纹,灵光黯淡,几乎要碎裂成粉。老者的手指微微颤抖,嘴角一丝暗红血迹渗出,沿着干瘪的下巴滑落,滴在干净的麻袍补丁上,染开一小点刺目的梅花印。他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锐利得如同雪窟中的老狼,死死黏在李十三紧紧攥着的左手上,浑浊的眼白里压抑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浓烈的不甘。
中间那人,则完全与这暗沉冰窟格格不入。一身云雪般纤尘不染的白衣,如同深宫幽庭走出的贵公子,面皮白净得如同新剥开的菱角肉,细眉细眼,嘴唇薄得像两道刀口,带着点天生的凉薄气。此刻,这白衣人垂在袖中的右手,正不自觉地微微痉挛着。他抬起左手,看着掌心凭空多出来的一缕纤细如发、淡如寒烟的冰蓝色气息(那是寒冰针被湮灭后残存的最本源寒意),眼神阴沉得仿佛要凝结出玄冰。他再看向李十三的目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审视、却又深藏不解的阴戾。
右边那位形象最是张扬。身形魁梧如铁塔,裹在一件材质粗糙、色泽暗沉如同凝干血块的血色大袍里。满脸虬髯如同炸开的热带荆棘,一双铜铃大眼凶光毕露。此刻,他那蒲扇般的右手摊开,掌心上方悬停着一小块边缘尖锐、通体赤红、宛如刚从高温熔炉里捞出来、却透着冰寒杀意的玉棱碎片。正是刚才那道仓惶倒飞回去的血玉棱芒主体。只是此刻,这块玉棱明显小了一圈,边缘有新的、如同被恐怖高温舔舐过的融化再凝结的焦灼痕迹,炽热的光焰如同受惊的鬣狗,在碎片上狂躁地跳跃闪动,却始终被一股无形力量压制在尺许范围内,无法蔓延。血袍汉子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和不甘而扭曲抖动着,瞪视李十三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却又隐约带着一丝未能完全遮掩的忌惮和心有余悸。
三方对峙!一片死寂!只剩下远处那片污浊泥淖还在不依不饶地翻腾着,发出单调沉闷的“呼噜”声。
老竹竿模样的黄脸老者率先动了。他用那没沾血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蜡黄的老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褶子更深、几乎可以夹死蚊子的苦涩笑容。他微微拱手,那姿势谦卑得如同面对郡守小吏的山野老农,声音干涩沙哑,慢悠悠地开口,带着点此地特有的寒气味道:
“咳……这位…小哥……切莫误会。我等三人寻到此处,实为一件紧要古物而来。适才那……那动静太大,混乱中恐怕是,咳……失了些分寸,惊扰了小哥。”他浑浊的眼珠微微一转,目光不经意般又扫过李十三紧握的左手,话锋极轻巧地一转,“小哥手中…那一点微末残片,瞧着……倒像是我等此行苦寻之物身上脱落的些许碎屑?若能交还,我等…咳……必有厚报!断然不会白拿乡邻的东西!”他那话里的“碎屑”、“厚报”几个字,咬得格外温吞无害,仿佛李十三真只是捡到了他们掉落的几粒芝麻绿豆。
李十三闻言,差点没把之前咳出的血沫子当场笑喷出来。他后背倚在一块冰冷尖锐的石头上,被硌得生疼,但这会儿也顾不上调整姿势了。他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笑容牵动了脸上被冻气划开的细小伤口,疼得他嘴角又一阵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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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说这位…老丈,”他声音嘶哑,带着重伤后的虚弱,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惫懒和讥诮却丝毫不减,“您这瞎话编得……可忒不走心了点!厚报?”他晃了晃自己那还被冰毒麻痹、不太灵光的左手腕子,“刚才是谁家祖传的厚报,差点把我这吃饭的家伙给剁了当添头?失了点分寸?哈!好个‘分寸’!怎么着,这分寸你们家祖传的?专门给后辈学怎么背后捅刀子使?”他语速不快,但那夹枪带棒、直戳肺管子的市井痞气,比玄冰针还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