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兰当时就哭得不能自已,差点给厂办跪下了。
“那会儿厂里就让我列清单来着,我把我自己砸破的碗都列进去了,他们不会查的,只会护着自己人,拿到对方单位去,到最后肯定都会赔给你的!”
李春兰一个劲的给她出着主意,大家都是寡妇,可不得帮着点。
“诶!对了,你婆家是国营瓷厂的对吧?”
许玉枝:“……啊?啊,好像是的吧。”
“哦呦,瓷厂效益也好的呀,他们来抢你们的干嘛!”李春兰气愤得骂着,有些人就是贪得无厌,
“我有亲戚也在瓷厂,我记得他说过,瓷厂管得也挺严的,这事儿肯定不会随便过去!你就等着收钱吧!对了,厂里也会给一笔抚恤金的,你一个人把孩子养大肯定没问题!”
……
提到钱,沈非晚就不困了,
“诶,抚恤金?有多少啊!”
许玉枝给了她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死过老公!”
“再说了,那可是你亲爹,你不应该更关心一下人有没有事吗?”
“我很惋惜一个努力建设国家的同志的牺牲,但是吧,”沈非晚摊摊手,“我又没见过他,也只能惋惜到这了,剩下的肯定没有咱们自己的利益重要不是?”
都到这个岁月来了,那么破的房子,那么苦的人生,手上再没点钱,她不得天天和她妈抱头痛哭?
哦不对,这两天还不能抱,头破了。
许玉枝:……
“那……要是……人没事呢?”
刚李春兰不是说了吗?人还没联系上呢,谁知道是死是活?
沈非晚眨了眨眼,耸了耸肩说道,“那就要问你了呀!”
说到底,这到底是不是她爹,还是得看她妈不是吗?许玉枝要说愿意过下去,沈非晚闭着眼就能喊对面爹,许玉枝要是想离婚,沈非晚再小胳膊小腿的,都能撑着编织袋,帮着收拾东西走人。
说实话,母女俩一起过日子快三十年了,要是突然多个男人出来,也挺奇怪的。但要是无缘无故就提出要离婚……好像也挺奇怪的。
毕竟屋子是钢铁厂分给人沈瑞生的,脑子里模模糊糊的还有每个月定期出现在桌上的票据,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现在顶人老婆孩子的身体,就说要离婚?
会不会有点缺德了?
“怎么就缺德了?”沈非晚指着满地狼藉说道,“现成的理由,这不是那男人爹妈家干的吗?要是他不给个说法,这不得马上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