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5章 瞳人语（第2页）

刚开始，他心烦意乱，看啥都像那婢女的臭脸，念经如同饭堂阿姨念菜单，毫无感情还带着怨气。脑袋嗡嗡响，像安装了十几个蜂窝的加强版。

但日子久了，或许是疼麻木了，或许是经文自带催眠效果（比唐朝版安眠药还管用），或许是他终于接受了“我就是个瞎了眼的色批”的人生现实，他居然渐渐静下心来。

虽然眼睛还是瞎的，视野里的世界比米其林厨师炒糊的锅底还黑，但至少心态平和了那么一点点——大概有蚂蚁脚趾甲那么一点点。

就这么混吃等死过了一年，长安城的小孩都把他当成“不要像他一样”的反面教材，顺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土眼郎君”。

某天深夜，长安城犹如一个打开静音模式的KtV包间，方栋正在用他那仅剩的脑细胞纠结明天早餐的终极哲学命题：油条的酥脆还是胡辣汤的温暖？这个问题的深度堪比佛祖问禅，难倒了整个唐朝的饭圈。

突然，一个细微得像蚊子喝了蜂蜜水后失声的声音，直接在他左耳（其实是左眼）里响起，音量比皇帝的秘密情书还要小。

“哎呀玛卡巴卡！这地方黑得像你祖师爷的胡子洞，连鬼都得举着八盏宫灯才敢进来！我的肺都快变成木炭了！”

紧接着，右眼也传来了回音，声音比左眼还要欠扁三分。

“可不咋地！兄dei，咱俩是时候出去遛个弯了！天天在这黑屋子里蹲着，我菊花上都长蘑菇了，还是香菇品种，可以直接做锅贴的那种！”

方栋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把自己甩到唐朝的太空计划里去。这是幻听？还是自己瞎了之后开发出了什么特异功能？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盲聋瞽者”特殊技能包？

然后，他感觉两个鼻孔里像是有一千只穿着钉鞋的蚂蚁在跳《江南style》，奇痒无比，仿佛鼻毛集体叛变，决定自立为王。

他下意识想打喷嚏，但硬生生忍住了。要是打出来，怕不是要把半个长安城的房顶掀飞。

那痒痒的感觉持续了一小会儿，就像唐朝版《速度与激情》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过了好一阵子，就在方栋几乎跌入周公怀抱的时候，那痒痒的感觉卷土重来，这次是从外往里钻，像是两个不懂礼貌的小偷，连敲门都懒得敲。

接着，那两个细小的声音又在他“脑内频道”开启了唐朝版《锵锵三人行》，只不过少了一个窦文涛。

左眼：“哎哟喂，玩嗨了！差点忘了咱俩的正经差事，比皇帝上朝还重要的那个！”

右眼：“啥大事？皇帝选妃吗？我们能排到号吗？”

左眼：“去你的！是咱们好几天没去看院子里那盆宝贝珍珠兰了！万一给干死了，咱俩的业绩考核就完蛋了，年终奖直接变成年终惩！”

右眼：“卧槽槽槽！你不提醒我，我脑子都被门夹了！那可是比唐太宗的龙袍还要限量版的存在啊！赶紧行动，再晚就只能给它举行追悼会了！”

方栋心里咯噔一下，咯得连他的心都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去叫计程马车。

珍珠兰？这不就是他那比老婆还宝贝（当然这话不能当面说）的兰花吗？自从眼睛瞎了，他就没心情打理了，全靠老婆随缘浇水，浇水频率比李白喝酒的频率还要随意。

他赶紧推醒旁边的老婆，力度堪比叫醒冬眠的熊：“媳妇儿！媳妇儿！快去看看院子里的珍珠兰，它是不是已经在阎王那里报到签字了？”

他老婆睡得迷迷糊糊，嘟囔着：“半夜三更看什么兰花……花又不会长腿跑了……”但还是披上衣服出去了，动作比接到皇帝圣旨还快。

没一会儿，老婆跑回来，脸上的表情比见了唐僧肉还要惊讶。

“我滴个乖乖！那盆比你娶我还贵的珍珠兰真的奄奄一息了！就差给它盖棺定论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又偷偷学了什么旁门左道？”

方栋没法解释自己是“听”到的，只能含糊过去，支支吾吾地说什么“男人的直觉”，比编唐诗还要勉强。

他老婆觉得这事比武则天当皇帝还蹊跷，起了比《狄仁杰探案》还要浓厚的疑心。

第二天晚上，她假装睡着，偷偷躲在屏风后面，堪比唐朝版007特工，就差配把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