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棍根本不吃这一套,一步步逼近。
怀言抓紧剪刀,像发狂的野兽,没命地去扎他,扎伤了好几处,血流如注。
老婆婆闻声跑进来,勃然大怒,可是看着暴怒的怀言,无计可施,只能先带儿子包扎伤口。
怀言缩在房间一角,放声大哭。那家人粒米不给她,饿得她奄奄一息。
后来光棍终于忍耐不住,半夜摸进怀言的房间。她激烈反抗,可是饥饿之下,哪有力气,又被那男人两个耳光打得眼冒金星。
深黑的夜里,怀言发出凄厉的哀嚎。在男人的身下,像一个破败的木偶。
那以后,男人便经常摸进怀言的房里。眼见怀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算日子便知道这是个野种。
男人和他母亲一起,将怀言打了个臭死,各种污言秽语都骂出来,“不要脸,”“带着野种来我家吃白食。”
老婆婆专拣怀言的肚子下手。怀言暴怒,将老婆婆推了个仰叉,换来的是男人如暴风疾雨般的毒打。
若不是为了生出孩子,她早就一头碰死了。
那晚,男人喝多了酒,又钻进怀言的房间,百般凌虐,完全无视怀言腹中的孩子。突然,怀言只觉腹痛如绞,知道孩子保不住了,万念俱灰,与男人拼死相争,最后被活活打死,抛尸野外。
她怨毒地盯着展卫:“我们誓过生死!我死了,他就应该下来陪我!”
聂如风打了个冷战,她其实并不讨厌这个女鬼。见了那么多鬼鬼乖乖,其实只有人的心思最难测,亦只有人最贪心。若不是无可奈何,她并不愿意打得这怀言魂飞魄散。今天就当行善积德了,让他们见一面,或许事情能有转机。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
“是吗?那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当面把这话说给你的郎君听,可好?”聂如风言笑晏晏。
怀言却一下愣住了,接着丑陋的脸上竟然满是惊恐:“不要,不要让他看到我。”说着,竟哭了,爬到聂如风脚下,慌乱地整理头发和衣裳:“不能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
沈流纨走到聂如风旁边,问了一句:“女郎能否让她看上去是在世时模样?”
聂如风点了点头,便携着怀言与展卫、沈流纨一道去了卓府。
卓青云看见身着淡紫衣裙的怀言,喜上眉梢,伸出手:“怀言,你来看我了?”
他竟不知道她早已死了。
怀言艰难地点了点头,初时脚步有些迟缓,到底走近卓青云身边。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以前。
她轻轻拂去卓青云脸颊边的乱发,目光里露出温柔笑意。就这样相视而笑了一会儿,她在心里跟自己说,有这一会儿便够了。
随即,她猛然起身,对着聂如风声色俱厉:“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下仇怨?根本不可能!你不该让我来这里的!”说着,只见黑气勃发,尽数钻入卓青云体内。
“啊……”卓青云发出惨叫,如被酷刑折磨。
聂如风闻言大怒,心里骂了一句,自寻死路!一时衣袖鼓动,符文显现。她手捏字诀,眼看一道符纸就要朝怀言激射而去。
她却一动不动,仿佛只求一死。
“不对!”聂如风灵光一闪,赶紧收回法印,说到:“这不是你的怨气。”
她怎会忽略了?怀言因为容颜丑陋不肯见卓青云,她若是真的怨气冲天,要卓青云陪葬,岂会在意这些?
那小鬼!
聂如风赶紧摸腰间,那道封了小鬼的符,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