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范石头举起左臂,红色胎记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我是您的亲生骨肉,为何要让庆国百姓为您的野心陪葬?”
范文正的瞳孔骤缩,铁胎弓“当啷”落地。
他认出了那个胎记,更认出了范石头面容上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轮廓。
那是他与周王细作的孩子,是他一直想抹杀的秘密。
“玄甲军的弟兄们!”宋焱趁机大喝,
“范文正私扣粮款,让你们的妻儿吃观音土;楚玉溪割让三州,把你们的家乡送给外敌!”
他指向范石头,“范文正的亲生儿子在此,大景的铁骑,是来接你们回家的!”
战场寂静了一瞬,紧接着响起此起彼伏的卸甲声。
玄甲军的士兵们望着范石头的胎记,想起家中收到的大景粮票,终于有人抛下兵器,跪在地上痛哭。
范文正望着军心涣散的部下,忽然发出困兽般的怒吼。
白色气浪暴涨,竟震碎身边亲卫的甲胄。
“宋焱,你毁我三十年心血!”范文正的铁胎弓再次绷紧,这次目标是范石头,“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
千钧一发之际,肖兰的透骨钉从斜刺里射来,精准命中铁胎弓的弓弦。
庞门门主肖云带着百名弟子从天而降,袖箭封死范文正的退路:“
范文正,庞门等你三十年,就为这一箭。”
宋焱趁机拉满复合弓,滑轮装置因真气灌注发出蜂鸣。
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突破小宗师瓶颈,蓝色气浪与弓弦共振,箭矢上竟泛起细碎的雷光,那是即将突破大宗师的征兆。
“去死吧!”范文正的掌风劈开肖云的围攻,却看见宋焱的箭矢已到眼前。
他本能地挥刀格挡,却听见“咔嚓”一声,改良后的破甲箭竟连刀带甲一同穿透,箭头没入左臂。
玄甲阵彻底崩溃,景武军的骑兵从三面合围,景武骑的弯刀与神弓营的箭雨交织,将残余敌军绞杀在荒原。
“宋大哥,”姜承玉递来染血的帅旗,“玄甲军统领已死,残军向西北逃窜!”
宋焱接过帅旗,飞虎纹在血污中愈发鲜艳:
“传令下去,不留活口。沈侯爷,景武骑追击残军,务必在玄岭隘口前全歼!”
是夜,高京城外的庆功宴上,宋焱摸着胸前的伤口,听着各部首领的捷报:
忠义堂收复庆州,铁刀会夺下幽州,清风寨的兄弟攻破平州军械库,庞门弟子追踪血手帮余孽至狄国边境。
忽然,猫头卫细作闯入,呈上染血的密报:“启禀将军,昌国八万大军已过通天河,正朝安州方向杀去!”
宋焱的复合弓骤然出鞘,弩箭钉在舆图的“通天河”标记:
“来得好。告诉周王,让刘宗淼将军的枯州军三万精锐移防安州,并让沈侯爷派出一万景武骑前去支援。”
他忽然冷笑,“段培伦想趁虚而入?正好让他看看,刘宗淼的刀刃,到底会不会钝?”
朝歌城外的荒原上,玄甲军的尸体渐渐被夜色笼罩。
曾经不可一世的玄甲军,终究败在了民心与谋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