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但说无妨,小子洗耳恭听。”
他并未立刻应承下来,言语之间,给自己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古榕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此刻却陡然泛起一丝难以抑制的光芒。
“老朽此生,别无所求。”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苍老的手指,指向了不远处依旧在挥汗如雨、刻苦修炼的古灵儿。
“只希望,你能带上我的孙女灵儿,一同离开这片绝望之地。”
“此地,终究是灵气枯竭的绝地,前路黯淡无光,看不到一丝希望。”
“老朽不愿她这一身难得的天赋,尽数埋没于此,最终如我等一般,困顿一生,化为尘土。”
老者说到此处,眼角已然有了些许难以察觉的湿润。
陆鸣顺着古榕的目光,再次看向那身形矫健、充满了生命活力的古灵儿。
少女的拳法刚猛霸道,气血之旺盛,筋骨之强韧,远超他所见过的任何炼气期体修。
即便是在这片万物不生的无灵之地,她的体魄也锤炼得极为不凡,如同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他略作思忖。
离开此地,本就是他眼下最为重要的目标。
多带上一个人,虽然会增添几分未知的变数与潜在的累赘,但若能以此换取“磁元”修炼之法,倒也并非不能接受。
而且,眼前这位老者一片舐犊情深的爱孙之心,也让他心中略微有些触动,不禁想起父母与弟弟,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
他沉吟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
“老丈放心。”
陆鸣郑重地抱拳,目光显得无比诚恳。
“若陆某真能寻到离开此地的路径,定然不负老丈所托,必会竭尽所能,护送灵儿姑娘一同离开。”
古榕闻言,脸上那深刻的皱纹,仿佛在瞬间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笑容,发自肺腑,仿佛压在他心头多年的沉重巨石,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挪开。
“好,好,好!”
他一连道了三声“好”,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深深的欣慰。
老者点了点头,示意陆鸣随他一同进入村落的深处。
村落的中心位置,矗立着一间最为古老、完全由巨大粗糙的石块垒砌而成的建筑。
那便是古氏一族的祠堂。
祠堂之内,光线显得有些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岁月沧桑气息,以及一丝淡淡的、不知名香料燃烧后的余味。
四周的石壁之上,刻画着许多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壁画。
壁画的内容,似乎记载着古氏族人在这片贫瘠绝地上,与天争、与地斗、与未知凶兽搏杀的古老事迹。
古榕的神色,在踏入祠堂的刹那,便变得无比肃穆与虔诚。
他带着陆鸣,一步步来到祠堂的最深处。
那里,静静地供奉着一块巨大的、通体漆黑如墨的神秘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