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雾其实听不懂他们在用德语说些什么。
虽然听不懂,她的那双眼睛,清澈、透彻,盈盈地盛着月光似的,却是直直地看着他。
薄屿印象中她总是一副非常坚定的表情,连无意识地握着他的手都这样的笃定,从不退缩。
总是能够安抚到他。
薄屿反握住她的手,他也看着她。
最终,雨声伴随着一缕转瞬而逝的叹息,似乎回落在寂静的车内,他最后对Olive说:“你和
我都很清楚,现在我最多能做到什么程度。”
“就送我们到这里吧,我到家了。”
Olive:“……”
从车上下去,倾泻而下的暴雨便被上方不知谁家违修出来的雨棚给挡住了。
这车的位置倒是停的正好。
那会儿她说是薄彦送她去找他,到最后,他也没见到薄彦露面。
黎雾一瘸一拐的,薄屿颇有点担忧:“我背你上去?”
她摇了摇头,“不要。”
说着,她挽起了他的手臂,“我们慢慢上去。”
“…等一下。”
Olive降下了车窗,还想多说几句什么,“我想明白了。”
薄屿单手抄在口袋里,原本都和黎雾打算进居民楼了,他此时停了停脚步。
黎雾跟着他停下,她下意识去看他的表情。
Olive说:“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愿意赌一次。”
“你认真的?”薄屿很是好笑,“我也可能让你赔钱,赔上名声,你别不经思考就说这些话。”
“我没有不经思考,这是我在找你之前,就深思熟虑过的结果,”Olive坚定地看着他,“医生当年说你的肌腱没办法完全恢复,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刚才你我都看到了,你拿起枪后,你的每一枪都在命中。”
“薄屿,别再害怕和退缩了。”
OIive最后这么说着。
雨声渐渐地覆盖了过来,不知是把所有纷乱的念头一瞬间盖过,还是把某个清晰的念头一次次地洗涤了出来,直到完整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知道了,”薄屿只是淡声地说,“我会考虑。”
黎雾还在从听不懂的语言,以及他的表情中辨识着什么,她的手被他牵在了手里。
“回家。”薄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