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还是这次实习分配,南城都不是黎雾的第一选项。
她并不喜欢太潮的环境,港城已是她的极限。
记得小时候家里还没搬到楼房里,爸妈摆小摊做生计,带着五六岁的她,住在港城海滨老区的廉租房里。那时“家”只有一室的大小,爸让妈陪她睡床上,他打地铺,黎雾每天写完作业,躺在地铺上看一看书,再看看窗外的星星,不等他们收摊回来,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醒,一家三口都挤在地板,爸妈抱她睡在怀里。
过去,黎雾只知道她爸那阵子落下了风湿病,她到了比港城更潮湿的南城,经常后脖子起湿疹,才知这或许是那时候落下的。而且也不是所有女孩都会痛经痛到死去活来的,在南方生活惯了的女孩子们也不会起丑丑的湿疹。
所以都怪南城。
——都怪南城。
让她耳边,满脑子,这阵子,每个晚上。
几乎都是薄屿。
连阴几天的冷雾雨。
那天,整栋宿舍楼都很空旷,静悄悄的。
李多晴出门之前,找楼管借来了一只小锅,熬了红枣姜茶。
喝下去,黎雾睡了一觉再醒,舒服多了。
她爬起来把论文敲完,更精神了点。
于是又登陆了那个射击游戏。
Shooter在线。
——整栋楼的人不是都实践去了吗?
黎雾心想,可能今天的实践任务并不重,还有时间给他们打游戏,她顺手拉他进组。
这两天她照着攻略学了不少呢。
Shooter进组了。
连痛经这回事都忘了,她想学着他那晚的口气“嘲讽”两句,又觉得不该这样。
——算了。
她也还没学会在游戏里嘲讽别人。
如果李多晴在就好了。
黎雾经常能听到她可以不带一个脏字,有条有理直击要害,让“坑人”的队友惭愧不已,连连告饶。
黎雾记不清,李多晴的这位朋友是叫“张喆一”还是“张一喆”,还是什么排列组合。
当然她也没开麦直呼大名,单刀直入,拉他组排游戏。她的胆子好像还没这么大过,男孩子和她搭话,她第一反应都是躲一躲。
就他俩,看样子是组不够五人了。
李多晴她们不在。
Shooter这人倒是爽快,这回也没指摘她一如既往像个跟屁虫,全程跟着他。
有好的装备了,他甚至还会第一时间丢给她——黎雾认为,这是对她上次作为新手和他玩得很漂亮的“奖励”。
多少记仇那天他的那句,这一次,她更“精心”挑选了些“破烂”丢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