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答。
马蹄声奔雷般去远了。
雨声更加响亮,谢崇山合拢庚帖,坐在雨篷子里,斑白头颅低垂,良久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渐渐小了,暮色渐起。远方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耿老虎走?近急禀:“大郎君来了!”
谢崇山诧异地注视着浑身湿透的?儿子下马。
”你不是昨夜来过了?何事又来?”
谢琅道:“父亲见谅,急事。”
京城出入不易,谢琅快马急奔出城,走?动了常青松的?关系,为?的?是谢明裳午后急送谢家的?一封小像。
这是一幅三?月里绘制的?小像,纸张被放置了几个月,边角早已隐约泛黄,所幸小像还清晰。
谢琅快步走?近父亲身侧,把泛黄的?小像展示面前。
“明珠儿中午把这幅小像快马急送给儿子。儿子觉得,有必要呈给父亲过目。”
“三?月里谢家被围,有人占据两百步外的?风华楼阁子,探看谢家动静。父亲当时便道,那两封匿名羽箭传书,极有可能从阁子里射进谢家——父亲还记得么?”
谢崇山沉默不语,翻看女儿在三?月里描绘的?小像。他记得很清楚。
阁子里站三?位男子。画像寥寥几笔,勾勒出三?个身形。
其中一个体型健硕,明显武人身材;另一个穿直缀、拿羽扇,是个清瘦文人。
居中而立的?主人,长袍带冠,肩宽腿长。
谢明裳的?笔迹,墨迹新?鲜,在画像依次添上名字,显然刚添加上不久
。
“河间王府队正:顾淮”
“河间王府长史:严陆卿”
“河间王:萧挽风”
谢崇山瞠目盯着,半天没言语。
谢琅强忍激动,又取出两封书信,轻声道:“儿子比对过笔迹了。父亲看,第一封是河间王今日留给明珠儿的?手书。第二封是谢家三?月收到的?匿名信。狂草笔迹,力透纸背,出自同一人手笔。”
“父亲,三?月里暗助谢家的?,确实是河间王无误。”
“河间王自入京起,对谢家始终暗中襄助至今。父亲,眼见为?实啊。”
谢崇山来来回回地比对笔迹。
比对了足有一刻钟。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