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本还想说些什么,开了口却又无可说。只在袖底加大了回握的力度。感受到来自朱雀的回馈,帅宫便笑了,偏头靠近低声道:&ldo;你可还记得有一年年节,你喝醉了,抱着我不放开的事?&rdo;
温柔的气息吹在自己的耳边,朱雀只觉一阵湿丨热,身体发软发苏。这样的反应可真是不合时宜,但又不好动静太大,他只略躲开些强镇定地回道:&ldo;那还是你小时候的事呢,而且并不是……并不是我抱着你不放。&rdo;
&ldo;呵,那没有关系,&rdo;帅宫笑了一声,眼睛里露出魅惑诱人的意思,&ldo;只今晚,你哪儿也不要去。再醉一次,可好?&rdo;
&ldo;这……&rdo;
&ldo;正是刚好不是么,若那些大臣看到你喝醉了,还当你无比高兴呢。且当哄哄他们便是了。&rdo;
然而,并不是这个意思。朱雀对萤表现出来的暗示十分清楚明白。才不是为了所谓的哄骗那么简单。可是,这样的萤他没法拒绝。几乎就在萤笑起来的那一声里,一把莫名的火就点在了朱雀的胸口,将他浑身都烧得灼热难耐起来。
&ldo;我……&rdo;朱雀在萤宫的气息下抖了抖,强忍着涌上喉咙的那声呻丨吟。他仓皇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ldo;好。&rdo;
萤宫满意地笑开了,退开到原本的位置,举起桌上的酒盏朝着朱雀敬了敬。朱雀抿了抿唇,端起自己的杯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潇洒地一饮而尽。
下面的人只看到帅宫殿下先是凑到陛下耳边,似乎是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陛下的脸色稍微变了变,然后回答了帅宫什么。接下来二人的神色都似乎轻松了不少,没有刚开始那么严肃。随着二人互敬地动作开始,下方也落入一片欢腾的气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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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场花宴,朱雀都被萤扣在身边,一杯借着一杯的畅饮。莫说是玉壶光转下的重樱不得观赏,就算是旁边的太后想借机搭话都没有机会。这可真叫弘徽殿气闷,她本想借此让看中的女儿家与陛下来两句联诗,传出那等相携有意的佳话,那才更加令人满意呢。
奈何,陛下与帅宫两人根本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朱雀本就无意在这里被人当做做戏一般的人偶,更何况这个时候若能与帅宫多待一会儿,一解多日不见相思之苦方为正事。
陛下有意放纵,帅宫又是故意,这一番胡闹便是停不下来了。虽不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何等缠绵的举动,但是他们时不时凑在一起交谈的亲密模样已经十分引人注目。感觉到殿上人时不时飘上来的视线,萤心中泛出莫名的快意。
真该叫这些人知道,朱雀到底是属于谁的。
一瞬间的暴虐在朱雀醉朦朦的眼神飘过来时从他的心中爆裂而起,手中精巧的玉盏几乎要被萤给捏碎了。压抑着躁动的呼吸,他俯下丨身来,挡住了某些人蠢蠢欲动的探究视线,伸手托住了朱雀手腕。只觉那腕柔软无力且滚烫,正是喝到了相当的地步才有这样的反应。
一片轰鸣嘈杂里,萤的声音轻缓而低哑,飘摇在朱雀耳边。似又是一壶酒,又纯又烈。顺着他的耳朵灌进去,灌进本已醺醉的大脑里。
&ldo;好……&rdo;
朱雀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此时萤要做什么他都会答应。帅宫笑了笑,扶着他的腰站起来。脸上的笑容带着胜利的炫耀和毫不掩饰的得逞之意。
&ldo;陛下醉了,在下送他回去。&rdo;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看似恭敬地搀扶,其实是掐搂着朱雀的手臂和腰肢往席外走。下面的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人已经离席了,才慌慌张张地站出来恭送二人。
弘徽殿倒是想把人拦下来,奈何瞧着朱雀喝得连脸颊都红了,闭着眼睛一副没知觉的样子。即便这样留下,又有何意思?况且以帅宫那样的怪脾气,自己若是开口,肯定会被当场顶回来。
上一回因为为难承香殿,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颜面。这件事至今仍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女御殿下忌惮帅宫睚眦必报的个性,不敢轻举妄动。她气得不停拉扯着自己的长发,一不小心扯下几根,疼得几乎要掀了桌子。
右大臣那边遣了人过来相询:陛下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离了席,这下面可叫人如何继续。皇太后心里发急,嘴里发苦,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另有左大臣一派见到这一幕,原也是愣住了。可转念一想,心情立刻舒畅起来。憋屈了一晚上的表情也无限开怀。立马有人趁着众人都呆滞住的空档,站出来提议:本是赏樱宫宴当不该这样沉闷,平日为身困凡务,此时便纵情风雅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