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不是她的家。
现在连租的房子也到期交还。
九月初的晚上开始有点儿凉意。
手指在衣兜里蜷了蜷,她抽出根烟,手从兜里出来的时候还掉了块糖。
不知道周司屹什么时候放的。
头顶的路灯昏黄,她捏着糖块出神的时候,周司屹的消息发进来。
挺简洁,就一条定位。
在湖东路的一家球场。
他跟陆霄洄他们经常来这儿打夜场的球,没少带她来过,孟盈过去的时候他们正打到中场。
她靠在一个不起眼的门口看了会儿。
周司屹今天的状态有点躁。
孟盈的手指骨抵着下巴,看着屏幕上的比分出神。
在想着十五岁以来的一切。
十五岁到十八岁,像一场调快到N倍速的电影,混乱,荒诞。
而这个快要结束的夏天,出奇地荒诞。
荒诞之中还夹杂着许多奇怪的情感,和前所未有的体验。
不管怎么样,夏天快要过完了。
她站得低调,但脸跟身段都注定低调不起来,断断续续有男生过来要号码。
她一开始礼貌拒绝,但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挺容易把拒绝当欲擒故纵。
后来她不胜其烦,直接说,在给老公守寡。
蠢蠢欲动的男生都没了欲动。
手机突然传来条邮件提醒。
手心有点湿,她吸了口气,点进去。
是她发送资料的那个邮箱。
回过来的邮件内容空白,只有一个jpg格式的附件,她点开。
里面有一支玫瑰。
想要点开的时候,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孟盈。”
她被吓得一愣,往里侧了侧,给人留出经过的空间。
男生没动。
她抬头,正对上周司屹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支烟,球衣腕带都没换,但腕表戴着,看上去不打算继续下半场了。
烟气浓重。
晚风吹过来,她在周司屹的注视下哆嗦了一下。
“你来这儿干什么?”
周司屹指了指她身后的牌子。
男更衣室。
难怪路过的男生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