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他不过就见过她两次,每一次她都要哭。
迟宴声心中漫上不解,饭都没得吃,哪来的力气哭呢?
哭泣声渐停,他又一次探出脑袋朝下面看去,便看见小女孩儿已经靠在石头上睡着了。
他从石头上爬起来,脚步极轻地走到她面前。
她的脸上还泛着哭泣过的潮红,又长又弯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滴。
睡着的样子比醒着的时候更可爱。
他今夜躲到这里来,是因为看到有人在找他。
那人应该就是他娘曾经提到过的师父,好像是个大夫。四处行医,居无定所。
他娘不顾师父的反对执意和他爹在一起后,那人就一个人离开了。
他不想被那人认出,娘已经死了一年,他早已经习惯了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的生活。
其实他觉得活着很没意思,若不是娘临死前,让他务必好好活下去,他也不会继续在这里苟延残喘。
不过……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摘下戴在脖颈上的玉佩。
这是他娘留给下的,还说以后若是有人找来,此玉便是唯一能代表他身份的信物。
他蹲下身,缓缓靠近熟睡着的人。
女孩儿对他的存在一无所觉,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之间,泛起一阵痒意。
害怕将人惊醒,他的动作很轻,久到他的蹲下的腿都有些发麻。
那玉佩终于戴到了她的脖颈上。
玉佩泛着白,与她透着粉的肌肤很是相配。
迟宴声起身,锤了锤有些发麻的腿,转身离开。
夜间的离人巷更是寂静,他的目光焦急地寻找着白日那匆匆一瞥的身影。
那人还在找吗?还是已经失望地离开了。
肩膀处被人轻拍一下,回过头便看见一个白衣女子。
她嗓音清冷,问道:“可有见过一个极貌美的女子,身旁应该还带着一个孩子。”
迟宴声精细地描摹着她的五官,这就是娘亲日日挂在嘴边的女子吗?
哪怕他已经极力压制,身子还是忍不住的轻轻颤抖,若是她能早一些找来,会不会他娘不会死。
见他不答,女子又道:“我并无恶意,那人是我的挚友,你可曾见过?”
挚友吗?
迟宴声扯了扯嘴角,一双黑眸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