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歌呢,这会儿正在阴暗的水牢前,坐在檀木雕花椅上神色慵懒的看向他的生父。
双臂吊起被及胸的恶臭积水折磨的没了人样的前任越王。
锦歌像个软骨头的蛇倚坐在椅子上,不时懒洋洋打个哈欠,似乎对那人仇恨狠厉的神色视若无睹。
他拿起桌上摆放的甲锉刀修理起淡粉圆润的指盖来,昏暗的烛光落在那张琼姿花貌的脸上,衬得他像是山野间勾魂夺魄的妖魅般。
“以前惹得我不开心的人,那张皮都被我剥了下来,念在你是我生父的面子上,今日这张皮我便不要了。”
垂死的男人努力抬头望向锦歌那双骨节分明又细长匀称的手,莹白剔透像是美玉,可他知道,知道自已儿子的这双手要了多少人的命。
背叛锦歌,忤逆锦歌,欺辱锦歌的,全被锦歌用这双手送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他这儿子不胜在武,而胜在一颗疯子般阴郁的心,玩弄权谋和人心,操控金钱铲除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但是来景国一趟锦歌像是放下屠刀一心向善的教徒般,陌生到让他不敢去认。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锦歌从未变过,同以前一样恶劣不堪。
不过是在一人面前变了而已。
第276章为何不认我
“水牢那几日于我来说可谓是阿鼻地狱,肉块腐坏白骨森森,我以为我的腿废了,这身子要葬在脏臭的水底,当时我恨到要毁了你的越国。”
锦歌的声音漫不经心,他移开甲锉刀将手伸向半空,后仰着头长发从椅背倾泻,眼睛细细打量被修的整齐干净的指甲。
“我这一生唯有那刻是绝望又怒不可遏的,好在夫君将我救了出去,她答应我三件事每一件都做到了,也将你重新送回我的手中。”
以前的锦歌说起这些话总该带些薄怒和阴戾的,可是现今他声线平稳泛不起丝毫波澜,平静的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怨恨。
水牢中的男人脑袋昏沉,漫入积水的身体被浸泡到发烂,逐渐消散的意识已经无法听进去任何言语,只有钻心的疼充斥所有感官。
锦歌拍拍手,有两人抬着大木盆进来,将满满的水蛭倒入水牢,没多久男人猛的睁开双眼,充血的眼睛一片狰狞,嘶哑着声声血泣吼叫起来。
锦歌打个哈欠眼角沁出些泪珠,从檀木椅上站起来无聊的伸个懒腰。
“无趣。”
磁性的嗓音异常冷漠,就好像他在外人面前贯来是这副模样。
正准备迈开脚离开这个让他嫌弃的地方,哪知道侍卫匆匆赶来禀报:“陛下回宫!”
锦歌眼睛一亮,双手快速的撩拨过刘海又拍拍衣袍,将自已整理的更加俊美怡人,这才带着迫不及待意味的向外走去。
外面夜色已深,皎洁的明月高悬空中,他驭着轻功赶到时正巧碰见君临从马车上下来。
“夫君!”
比平常高了几个音调的声线彰显出他的欢喜和激动,君临闻声看去视线猛的一晃,自已已经被一具温热的身子嵌在了怀中。
她的下巴搭在锦歌的肩头,微讶的眨眨眼,随后抬手抚上他的脊背回抱住他,好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
锦歌收拢双臂抱紧她的腰身,低声:“想你了。”
君临歪了歪脑袋:“这不是才一日?”
他脑袋埋在她颈窝鼻息不稳:“一日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