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修长的身影,呈三角之势站着,除却皇甫元烜一身银白的铠甲,慕容皎与楚瑜二人俱都身着白色的薄衣,就这么立在料峭的寒风中,瞬间引来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注视。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不让我进去?难道是月儿她出了什么事?”
皇甫元烜不提楚玉还好,这一提楚玉,慕容皎的眸光立刻变得有些不自然。楚瑜虽然也脸色微赧,不过,他是背光而立,微微侧脸之下,皇甫元烜是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将军你过虑了,玉儿她无恙。”
虽然楚瑜嗓音平静,皇甫元烜仍然有些狐疑,“那你们为何不让我进去?”
“不过是怕你吵醒了小宝贝。”
这解释说得过去,可直觉告诉皇甫元烜,楚瑜在说谎,“方才,我听到你们一直在车厢里争论不休,怎么没有顾及会吵醒她?”
“这不就一起出来讨论了。”楚瑜答得淡然。
“你们讨论何事?”看似随意,实则皇甫元烜在循循善诱。
楚瑜侧头时,恰巧撞见了皇甫元烜两只拳头一瞬间地握紧松开,皇甫元烜似乎生怕,他跟慕容皎讨论什么于皇甫元烜不利的事情,此时,皇甫元烜最关心的唯有棠樾的战局!
楚瑜心思微转,忽然盯着皇甫元烜的眼睛,沉声给出了答案:“退兵之事!”
果然,皇甫元烜震惊了:“退兵?”
“不错!”
掷地有声的嗓音,令皇甫元烜瞳孔猛然一缩,事关棠樾的几十万条人命,他哪里敢含糊,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才行!
“谁要退兵?!”
气氛很好,可以下套了!
楚瑜望着皇甫元烜,说:“刚才下人来报,说迷戈主动提及,如果他能带着这万担粮食回到部族,他就会下令围困棠樾的百万雄兵即刻退兵。”
“此言当真!”皇甫元烜顿时大喜过望。
棠樾的战局,是他此刻心中最大的症结,若是最难应付的希穆塔拉部族退兵了,如何对抗慕容皓的东虢兵士,他再慢慢图之。
因不知此事真伪,慕容皎对楚瑜的话,不予置评,只在一旁,不作声。
偏楚瑜主动望向慕容皎,面色无奈地长叹一声,这才接着对皇甫元烜说:“方才,我向殿下说明此事,殿下却不同意。此次,我奉玉儿父母之命,前来救济希穆塔拉部族的贫苦子民。我完不成任务事小,今冬,怕是有无数的妇孺孩童将葬身雪原了,真是罪过啊!我既无法向玉儿父母交差,更无颜面对即将清醒的玉儿啊!”
楚瑜越说越沉痛,到最后,竟然仰头望着黑沉的夜空,火把映照下的背影,看似愧疚得难以自抑!
不但,皇甫元烜沉着脸,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容皎,就连四周东虢的将士们,都对楚瑜露出了同情的眸光。
这楚瑜当真可恶至极,竟然这般诬赖他,慕容皎不依了,“楚瑜,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同意了!”
“那你是同意了?”楚瑜闻言,立刻转眸相望,面色惊喜地望着慕容皎。
“我同…”慕容皎正待说出“同意”二字,及时领悟到了楚瑜的用意,他微眯着眼睛,紧盯着楚瑜,阴鸷地说:“楚瑜,你阴我!”
“阴你?此话从何说起?”楚瑜戚眉不解。
眼见着慕容皎浑身气息立变,皇族霸气尽显,楚瑜扫视了周围一眼,凛然说:“楚瑜虽乃一介商贾,作为一族之长,”诚信“二字,看得却是比生命还重要!众目睽睽之下,殿下休要如此说法,楚瑜不愿遭此污名!”
说着,楚瑜转身对着皇甫元烜,恳切而郑重地一揖,“皇甫将军在此,请将军替楚瑜主持公道!”
尔后,他又转向慕容皎的方向,拱手言道:“殿下,不若,请你把马车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向大家说个清楚明白吧!相信大家听后,自有论断,也定能清楚地了解到,楚瑜的为人!”
铿锵有力的嗓音,似乎代表了主人的问心无愧,为了自身的清白,哪怕向皇权挑战,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