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凝忙不停,口里随便应了声,拾起桌上的药碗就走。
白泠拉住她:&ldo;我过两年会回来。&rdo;
&ldo;我知道。&rdo;红凝点头,出门。
文信的离去并没带来太大的变化,二人的生活一切照常,茅屋内虽不复往日热闹,但除了略感寂寥之外,二人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只变得生疏客气许多,白泠再没提过离开的事,红凝偶尔会发呆,但也没忘记正事,她从文信的遗物中翻出了那卷手稿,开始照着上面的方法修行,由于先前修习道术时有过经验,也不觉得太难。
夏日的天变得很快,中午还骄阳似火,至下午竟已乌云密布,湿热的空气中传来阵阵蝉鸣声,让人感到无比压抑和烦闷。
红凝先是心神不宁地打了会儿坐,觉得实在受不了,干脆取过凉水灌了几口,然后坐到椅子上拿手扇风。
房间无故变得空旷,更多的孤独悄然而生。
细细将周围每件东西都看了一遍,红凝坐着发呆,这里原本住着三个人,如今却只留下两个,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里就只剩一个人了。
白泠是跟着文信修行的,文信去了,他要离开也不奇怪,可三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就真没有半点不舍?
走和留这么随意,他们都已看透生死,根本就不难过吧,原来从始至终割舍不下的只有她一个,连聚散离合都看不透,真不是修仙的料。红凝深深吸了口气,走回去盘膝坐下,认定一件事就坚持到底,这点恒心还是有的,至少,有一个人会一直保护自己。
白泠推门走进来。
心底微微抽痛,红凝含笑起身:&ldo;师兄。&rdo;
白泠抬手将一只黑色小木匣放至桌上:&ldo;这是我用先前那些药炼的,每十日服一丸,或许对你修行有好处。&rdo;
红凝曾跟文信学过炼药,当前正准备辟谷修行,闻言点头:&ldo;谢谢你。&rdo;
白泠愣了下,转脸看着她。
一时二人都不说话,窗外天色沉沉如黄昏,房间的光线也显得更加昏暗,空气似乎凝固了,沉重且闷,叫人难以忍受。
半日,红凝轻声打破沉寂:&ldo;你打算什么时候走?&rdo;
白泠沉默片刻,道:&ldo;过些日子再说。&rdo;
红凝道:&ldo;到时记得跟我说一声。&rdo;
白泠点头。
可能是光线太暗的缘故,俊美的脸看上去有点模糊,惟有那双明亮的眼睛,竟看得红凝心里一颤,她轻轻吐出口气,尽量不去想太多,侧脸望望窗外天色,笑道:&ldo;快下雨了,明日水定要浑,我趁早去洗衣裳。&rdo;端起木盆匆匆出门。
白泠欲言又止,默默看着那背影消失。
&ldo;还要留到几时!&rdo;威严的声音响起。
不知何时,房间已多了个面目威严的壮年男人,紫冠明珠,黑袍玉带,眉挺鼻直,一双丹凤眼中目光厉如闪电,下巴蓄着乌黑的短髯。
白泠惊,随即跪下:&ldo;父王。&rdo;
男人冷冷道:&ldo;休要再叫这两个字,昆仑族没这么不成器的东西。&rdo;
白泠不敢多说。
男人道:&ldo;修行未见增进,胆子倒越来越大,私盗九叶灵芝,背后多少眼睛看着,你还嫌昊天拿不到我们的把柄,要带累全族不成!&rdo;
白泠面有愧色:&ldo;孩儿不孝,愿一力承担后果。&rdo;
男人冷笑:&ldo;我倒想将你一人绑了送去天条处置,须问昊天肯不肯放过别人。&rdo;
白泠垂首。
男人看了他片刻,目光稍微柔和了那么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原样,轻哼:&ldo;要拿我们下手,也没那么容易。&rdo;踱了两步,走到他面前:&ldo;起来,跟我回去。&rdo;
白泠迟疑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