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唔&rdo;张良抬眸看向垂首站着的人,又问道,&ldo;两年的时间,张平竟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我一说调查,就查出来了呢?&rdo;
张安的眼神闪了闪,他看着地面,解释道:&ldo;少爷,您也知道,张平只是潜伏在咸阳宫内,因此对蜃楼里面的事情并不知情,而半年前阴阳家突然回京,他一直在调查原因,就忽视了多出来的这号人物,更何况,那位星月大人并不怎么在公开场合露面,他没发现,也是情理之中。&rdo;
张良坐下来,点了点头,似乎是颇为认同一般,慢吞吞的说道:&ldo;确实是,情理之中。&rdo;
一听这话,张安心知不妙,立刻跪了下来,连忙道:&ldo;少爷息怒。&rdo;
拍门之人终于累了,嘟囔了一声&ldo;切,不理我&rdo;就慢悠悠的离开了,脚步声渐远,周围安静了下来。
便听张良的声音淡淡的响起:&ldo;息怒?我息什么怒。他忽视是情理之中,半年光顾着查一件事亦是情理之中,就连他能提前告诉我朝中会派人去上郡杀死扶苏,却没查出来那个人就是星月,这也是情理之中,是不是?&rdo;
他直视着跪在地上的人,语气平淡,目光如刀,&ldo;你们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嗯?&rdo;
张安的下巴猛然绷紧,许久,才咬牙说道:&ldo;只有这一件&rdo;
抬眼见那人的目光,淡漠无情,仿佛直直的看到了他的灵魂,张安的话音一顿,猛然间那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隐瞒,自己如今的欺骗也只不过是徒劳。
他苦笑了一声,大有些不顾一切的意思,&ldo;是我,隐瞒了所有关于她的事情。&rdo;
&ldo;呵,&rdo;张良一声冷笑,五根手指在案桌上规律的敲着,&ldo;隐瞒,欺骗,却还理直气壮,张安,看来在下这里,是容不下你了。&rdo;
张安身形一僵,猛地抬头,&ldo;少少爷&rdo;
张良没有回答,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
凉的,就像不能相信的人心。
&ldo;少爷!张安知错!&rdo;意识到张良的话不似作假,张安立刻磕起了头,一下一下,毫不留情,&ldo;咚&rdo;&ldo;咚&rdo;的声音响起,听的人肉痛,很快,他的额头上变得青紫,将要渗出鲜血。
张良依旧没有阻止,直到那人的额头终于有鲜血流下。
他将茶盏拿开,想要放到案桌上,同时淡淡说道:&ldo;你欺我瞒我,是为不忠;对救命恩人不仅没有心怀感激,反而满是成见,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人‐‐&rdo;
&ldo;‐‐那是因为她是你多年愧疚的罪魁祸首!&rdo;张安的眼中不知何时噙满了泪,透过朦胧的视线看着那人,却再也无法忍受的怒吼出声。
张良的动作一顿,不知在想些什么,呆呆的,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张安的鲜血从额头流下来,划过眼角,混着热泪滚滚而下,如同一滴血泪,无尽的悲凉。
他的情绪一时收不住,继续大声说道:&ldo;她刚去往农家,你就通过调查那个铃铛得知她是阴阳家的人,于是你马不停蹄的赶往商县,目的并不是农家内乱,而只是想亲口听她说出真相,并且怕她的身份泄露,身边的人不信她,会伤害她,对不对!&rdo;
说着说着,他的情绪竟奇异的平静下来,但话音却没有就此停止:&ldo;可你没想到你一走,始皇帝就派人剿灭小圣贤庄,我的信在途中被人拦截,导致你知道消息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师叔没了,师兄没了,家也没了,你怨愤、自责自己的所作所为,少爷,你当我不知道吗,这么多年,你一直活在自己的愧疚之中,不然以你的性格,何至于当时直接陷在思绪中无法自拔?!何至于一怒之下没有任何思考的就要去刺杀始皇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