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作人长得周正,不说像严良才那样能进花楼当男宠,杵在那也算赏心悦目,但偶尔的迟钝感显得整个人不太聪明,对一句话背后引申的情绪不怎么敏感,换句话说,听不出好赖话。
“就那么长得呗,师妹别羡慕,你也很聪明。”
“谢谢您。”秋吟以免便宜师兄造谣,“阿玉就是我夫人。”
尤作人似乎非常遗憾:“所以师尊错付了吗,还是我想多了。可师尊对你真的很在意,你明白吗,就是手下一共这些弟子,其他放养任其生灭,唯独到你这百般顾忌,如果可以我下辈子也想当个姑娘。”
“师尊爱我和男女没关系。”秋吟指了指剑,“至于你的愿望,不用下辈子,这辈子就能满足你。”
“……那倒也不必。”
他们未走出多远,首饰铺子的帘子拉开,连衣重新戴上面纱,又恢复风娘的作态,喊道:“幸好,否则对恩公我可不好交代,二位先别走,看看这店里可相中了什么。”
秋吟接:“那便我挑,我年纪小,师兄得让着我。”
尤作人从善如流地滚出去,让地方给两位姑娘:“我在外面等你。”
掌柜便请走伙计和一部分客人,带秋吟到角落最精致的柜台挑选:“上次那长生花簪难得,你若想要还得等些日子,等还是先在这里挑一个?”
秋吟手指从一根根争奇斗艳的簪子上划过:“长生花簪我是不要了,活太长也怪没意思,哪日我亲自送料子过来,请你们店的手艺人雕一个。”
连衣说:“那你不如自己雕刻,多有心意。”
“我倒是想,但我那破手艺,根本送不出手吧。”
秋吟想象一下南恨玉发上插着一根像狗啃过的簪子,踌躇,“为了我们师门仅剩的颜面,还是算了吧。”
连衣恨铁不成钢:“这时候你倒是要脸了,我敢保证,如果收到你亲自雕的簪子,阿玉姑娘肯定会很高兴,说不定情到浓时,直接就……”
“啧,”秋吟一拍柜台,“有道理啊姐妹!”
店里其他人听见这声响动转头,掌柜风娘手压了压安抚他们无事,然后才对秋吟说:“努力吧,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帮你问我们这的师傅,为你俩我真是操碎了心。”
“谢谢你我的老母亲。”秋吟动容地摇了摇连衣的手,“简直是醍醐灌顶,我去了。”
连衣拽住秋吟,将一张纸条塞进秋吟的袖子里:“恩公在等我,就不送了,慢走。”
秋吟与连衣告别,如常离开首饰铺子,到尤作人身边才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权不能离,乞为察城所以倒,事成必有重谢”。
连衣因三问钟暂时无法脱身,委托她查听风城覆灭一事。
纸条隐在袖中,无风自燃,化为灰烬,秋吟:“又是一个不说人话的。”
尤作人是南恨玉钦点给秋吟的指路罗盘,秋吟便安心跟在他身后,结果又回到一开始秋吟等人的面馆,尤作人直奔角落秋吟坐过的位置:“二兄,我们可以走了。”
坐在熟悉位置上的人和秋吟包得一样见不得人:“说了很多遍,我姓王。”
秋吟不明所以:“这位王二兄是?”
尤作人介绍:“我接的客,也要去南境,蚊子腿也是肉,何况这位能算是大象腿了,都要生存嘛,师妹理解一下。
若是理解不了,我就是接他才晚了三个时辰,师妹要打就打他。”
那男人彬彬有礼道:“麻烦姑娘了,王某不会给两位添麻烦。”
他话音刚落,秋吟手中的茶盖便飞向他眼睛的位置,出手太快男人根本躲闪不及,快要触及时才脱力落回桌上,秋吟略感兴趣地问:“凡人去南境。你哪来的自信自己不是个麻烦?”
没等男人开口,秋吟换了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见过?”
男人身体僵了一下:“姑娘,我心有所属。”
“过度自信是你们男人的通病吗,这么看我们宗有些师兄师弟算难得的好男人了。”秋吟瞥了眼隐隐期待的尤作人,“没你,因为我不熟。”
尤作人受伤,但还是为师妹辩解:“二兄别扯,你一个纯情老男孩,我师妹,那可是周旋在三个美人之间的无敌圣手。师妹,二兄去南境就是为了寻找失踪的爱人。”
秋吟一茶碗扔过去:“尤作人我再说一遍,那两个是一个人。”
“那就是左右摇摆在两个……”尤作人被悲风剑抵住,识相地收了音。
秋吟起身,拍了拍衣袍:“我管你找谁,掉进魔窟送个鸳鸯宴我可不负责捞你,走了,赶路。”
男人沉默,对秋吟的威胁置若罔闻,将一袋灵石交给喜笑颜开的尤作人,搭着尤作人的剑前往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