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螭盯了那犬半晌,直觉那是狐狸,可城市居民区里鲜少出现狐狸,尤其还是白毛狐狸,她摇摇头,暗想大概是谁家饲养的日本银狐犬跑散了。
苏螭跨过那只白毛小犬,找钥匙开门。
白毛小犬在苏螭脚边转了一圈,舔了舔她的脚踝。
苏螭被脚边湿漉漉的触感吓了一跳,连忙俯身拎起那只小犬。
被拎高的小犬和苏螭四目相对,竟然咧开嘴巴,霍地笑了。
苏螭的脸色僵硬片刻后,把小犬重新放回地上,又顺势往外推了推,这才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长得和那家伙太像了,吓人。”
吓人两个字一出口,白毛小犬如遭雷劈。
苏螭看也不看它,开门关门,将一切有可能遇上的麻烦重重锁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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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螭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洗澡,可是就在她淋浴的时候,她分明听见外头客厅沙发被挪动的声音,那沙发是款式老旧的布艺沙发,并不重,但是四个脚被人推着走的时候肯定会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螭穿好睡衣走出浴室,皱眉看向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客厅——那组沙发就在客厅原来的位置好端端摆着,根本没有挪动的迹象。
苏螭第一个念头便是那只白毛小犬跟过来了,想起跟它相像的小笼,苏螭起了疑心,她将房子里大大小小的角落全检查一遍,没发现任何异状后,这才走进卧室,紧紧关上门窗,将空调调到最适宜的温度,甚至点燃床头助眠香薰灯,戴上眼罩和耳塞,然后躺平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上,开始酝酿睡眠。
一秒,一分钟,一小时。
时间在这个昏暗沉静的房间里迅速溜走,苏螭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这一次,她还是失败了。
两个小时十五分钟后,苏螭摘掉眼罩耳塞,从床上万分无奈地爬起来,打开房门回到客厅沙发上呆呆坐下。
这才是苏螭在过去二十年里真正为之烦恼却一直没有办法解决的一个难题——她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睡觉。
这并不是普通人常见的失眠症状,而是真正的无法掌控睡眠——她最长时间里曾经一个半月没有睡着,但是紧接着,她陷入了长达半个月的睡眠——不吃不喝,天塌地陷也唤不醒的睡眠。
这种长时间的休眠总是毫无预兆地降临,不分场合,更不懂得看人眼色,时常让苏螭措手不及。
在人群中忽然睡着被当做昏迷送进医院的事屡见不鲜,最严重的一次是苏螭倒在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差点被飞驰而来的车碾成血红柿饼。
从那以后,独居的苏螭尽量减少外出的时间,生活只在店铺与公寓之间,两点一线。
因为睡不着,苏螭只能像往常那样做点别的事情解闷,等到晚上八点多,她才换好衣服,拎了本刚拆封的书,慢慢走回便利超市。
一走进灌满冷气的超市,收银台后的店长便兴高采烈地笑道:“苏螭,有个人等了你好久呢。”
苏螭第一反应以为是小笼,她朝便利超市的长桌望去,就见一眉清目秀的女人笑盈盈站在原地,端庄柔美地冲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