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心一沉,还不待说话,身后的两个嬷嬷便已经扯住了她的手臂,作势将她朝里屋拖去。
她初来国公府之时确是完璧之身,可刚刚。。。。。。
如今封迟不见踪影,她若当真被查了身子,只怕有口难辩,届时被赶出府去都算是轻罚。
思忖间,两个嬷嬷已经拉着她半站起了身。她们力道极大,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虞念微垂着头,纵使心底一片焦灼,面上却是不显。她被拽着向前踉跄了几步,抬头道:“等等!”
张氏不悦地睨着她,“先去验过身子,其余事稍后再说。”
两个嬷嬷瞬间会意,伸出手来死死捂住了虞念的嘴,将要出口的话语在呜声中湮灭。
旋即抬脚狠狠踹在了她的后腰处,让她脸色瞬间白了白,挣扎的力气小了许多。
虞念被两人在地面上拖行,于众目睽睽之下朝着里屋而去。
不行。。。。。。若当真被赶出府去,她之前的努力便都白费了!
她的指尖在挣扎间勾住了雕花廊柱,却又因嬷嬷的大力拖拽而让指甲向上翻去,溢出血来。
虞念的心沉入谷底,半个身子已是被拖入屋中。剧烈的挣扎间,死死捂住她唇的手却是僵了僵,旋即彻底松开了她。
“公子。”
虞念身子有些抖,脱力般趴在地上。抬眸望去,便见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他已是换了身衣裳,情动时炽热滚烫的眸子如今只余深潭般的沉寂冷漠,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竟让她的心也寸寸寒凉下来。
“从前只见郡主飞苍走黄,却从未见婆娑起舞的模样,今夜闲来无事,不如一舞助兴。”
虽这般说着,语调间却毫无浪荡,更是不见起伏,命令般不容拒绝。
嬷嬷一脸为难,踟蹰道:“可是夫人。。。。。。”
话音未落,便在望见封迟轻瞥来的眼神后生生止住了声音。
他没有再说话,深深望了虞念一眼,转身朝正堂而去,仿佛刚刚只是路过巧遇后的一时兴起。
“还当她是郡主呢,一个丫鬟都不如的妓子罢了!”嬷嬷低声愤懑,拽起地上的虞念原路返回。
虞念半跪着从地上站起,心道他这哪里是还敬她为郡主,分明是借机奚落罢了。
裙摆染了尘土,多了几分褶皱。好在傍晚丫鬟送来的这套衣裙料子尚可,如今倒也不算过于失礼。
她纤长的睫羽颤了颤,忍下心中酸涩,抬手抚平衣角,安静地跟在嬷嬷身后回了正堂。
堂内融洽的气氛因封迟的到来而毁于一旦,张氏捏着手中的茶盏,望向虞念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虞念抬头向前望去,这才惊觉正堂内的人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府内的诸位少爷小姐,甚至于许多她眼熟的贵夫人们,此时围坐在一起,朝她望来的眸子里是她无比熟悉的轻蔑与嘲笑。
虞念再次垂下了头。
身后,重物被放下的声音沉闷作响。她回眸望去,便见白日被用作庆贺的蛇纹红鼓已被推至她的身后,古老柔韧的鼓面蒙着一层沉寂的光。
虞念几乎瞬间明白了封迟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