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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天气阴沉。传言的事情显然已经到达沸点。吃过早饭黎静言将他们兄妹仨人的计划跟黎崇文说了一遍。黎崇文听罢,道:可以一试。
黎静言建议父亲今日不便在公堂上,该避嫌。黎崇文一想也是,于是去衙门安排了些事情,便去了临县讨论兴修水利的诸多事宜。
毕竟黎静言这事在衙门里算不上大案。是以这样的事情,若县令不在有县尉主持也是常有的。
过了午时,黎静言身着素袍,一脸凝重走在外头。兄妹三人尽挑着屋宇密集的小路走。黎如晦和黎雅紧跟在黎静言身后,扯着嗓门喊:&ldo;大哥,你别较真啊,那些个传言必定是有人看不惯我们黎家恶意中伤的。&rdo;
&ldo;二弟别胡说,黎家搬来飞狐县才几个月,能得罪谁?&rdo;
&ldo;怎会没有,爹上次为暂缓缴税的事在州府坐了一个月苦牢。若不是有人跟黎家过不去‐‐&rdo;
&ldo;小妹,莫要胡说,告了状谁能得了好。&rdo;
&ldo;二哥,是我说错了,爹倒霉了谁能得了好啊。&rdo;
&ldo;大哥,你就跟我回去吧,爹受了这般委屈都没在意,这种事你一个男人也吃不了什么亏,何必较真呢。&rdo;
黎静言甚是愤恨地回道:&ldo;我虽为男子也承受不住这般恶毒中伤。今日我定要去衙门请官老爷主持公道还我一个清白。&rdo;
兄妹三人走得很慢,一路上都是扯着嗓子对话,一字一句传得清清楚楚。原本都窝在屋里猫冬的邻里乡亲全跑出来探看。待黎静言到达衙门口,身后已跟了一大串看热闹的人。人数还在不断增加。黎静言在衙门口站定,走到击鼓架子旁,毫不犹豫地拿起架子上搁置的鼓槌奋力击鼓。
官衙受理,因县令外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有县尉主持。大堂上,钱县尉端坐正中。黎静言跪在底下。
本以为黎家这个暗亏是吃定了的。他倒没想到,黎静言竟然敢把事情扯到公堂上来审。还杀他个措手不及。想来黎崇文今日是故意避开了去的。
钱县尉沉着一张老脸,按章办事,喝道:&ldo;底下所跪何人?为何击鼓?&rdo;
&ldo;禀大人,草民黎静言,欲告钱家丫头梅雪,此女恶毒至极,肆意诋毁草民的声誉。请大人还草民一个清白。&rdo;黎静言跪在底下朗声道。
钱县尉冷笑,好你个黎静言,来公堂上告他钱家的丫鬟。看他如何治他。
&ldo;钱家丫头梅雪如何诬陷你了?&rdo;
&ldo;请大人明察,我与钱家丫头并不熟悉,仅撞面两次,亦是相距甚远。只因此,钱家丫头诬陷我与她有私情,更为离谱的是。也不知她打哪儿弄来一块纶巾,硬说是我赠与她的定情物。&rdo;
&ldo;此事乃你一面之词。本官得找来钱家丫头与你对峙。方可断案。&rdo;钱县尉信誓旦旦,确信他们是有私情的。那日他问梅雪,她可是说的言之凿凿的。
只不过,今天黎静言来衙门状告是几个意思。端看他,没半点心虚。钱县尉也是纳闷了。随叫了一个公人去找钱家丫头梅雪过堂对峙。
这会儿,衙门口围观的百姓纷纷议论开了。有人开始转话锋,道:传言之事恐是黎家大公子被诬陷的。不然他怎会击鼓上公堂来要清白。
又有人道:黎家大公子看着就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怎会做那等伤风败俗之事。
有人转话锋,自也有人唯恐天下不乱。&ldo;男人么自是急色的,一个长得标致的美人儿自动送上来,白要白不要呗。&rdo;
有人驳他:&ldo;你道是所有男人都如你那般啊。是个活的女的都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