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璀是个很能打架的人,但此刻是他先做错了事,不知该如何补救,又被不怀好意的人刺激着刚分化的躯体。整个人在冰里来火里去,只剩下浑噩无措的恍惚。
奇怪的是,唯独在碰到这个人时,元璀就像找到了避风的港湾,骨子里的依赖支配着躯体,无意识地死死攀住救命的绳。
齐白晏看了眼攥住自己衣角的手,按住元璀后脑的手放缓,随之穿插入发间,似有若无地揉了揉。冷杉味的信息素并不刻意地触碰他,若奶香味的少年想要贴近,便可略微容纳。元璀喉间一颤,埋在他怀里细细地喘了声,感知到气息的融合舒适,慌张地抱住了他的腰。
小少年身体严丝合缝地贴住,像只软乎乎的小奶狗。齐白晏扶着的手收了回去,任由他抱着自己,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着手感极佳的后脑,漆黑的眸底看不分明。
齐良对于被无视这种事极其不爽,“齐白晏——”
“你是他朋友?”老板刚才被踹得气恼,对齐白晏道:“他还没赔我酒,你替他赔?”
齐良最烦被别人插话,“赔什么赔?有你什么事!”
老板指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片,“那里——”
齐良看了一眼,骂道:“狗屁!胆子真他妈肥!就这走私的破玩意儿还敢往你爹头上敲诈?不看看这块地皮是谁占的,我还没找你算账!”
老板脸色发白,“良少!”
齐良彻底没了耐心,“就你话多!滚远点!”
老板话被堵死,不敢再索赔,面色青白地冲保安使了眼色。保安会意,四下散去,将偷偷录像的人手机处理了。
齐家人对外不留情面,对内也不留情面,但若碰上类似的弱智碰瓷,齐良这种爆竹筒自然忍不住。更何况齐白晏上面还有个齐泽笙,齐良就算再厌恶看不爽他,还得留几分面子。
事情一解决,齐良视线转回来,脸色阴郁地嗤笑道:“堂弟,你这是早恋啊?”
齐白晏没理他。齐良上下打量了一圈,啧啧称奇,“下手还挺早,刚分化吧,奶味儿都漫出来了。”
齐白晏指尖缓慢地笼住元璀的后颈皮肉,抬眸看向他,“手机。”
“别啊,我俩的事还没清算完呢。”齐良盯着他,视线能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笑到后来不再遮掩,咬牙切齿道:“这么急着走,怕我招待不周?”
齐白晏语气很淡,“十一点。”
齐良:“……”
齐良往旁边别人递上来的手机瞄了一眼,上面有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心下登时烦躁了起来。
齐白晏比谁都知道他最怕什么。
齐白晏他敢惹,虽然屡战屡败,但也能尝试着恶心对方——譬如今日一放学就将人拦住,半强制地“请客”,偷了齐白晏手机,还找了一堆陪酒的oga,看看能不能用信息素刺激出他的丑态,以报当年之仇。奈何齐白晏全程面不改色,该干嘛干嘛,不像被强制请来的,反而像一尊雕塑,生冷不触。
……可齐泽笙他惹不起,动一下齐泽笙,回家以后会被自家老爹和大哥扒了皮。
齐泽笙的公司和他家现在还有着稳定的合作关系,大家都是名义上的“自家人”,不能闹得太难堪。这么一想,齐良甚至怀疑齐白晏是故意跟自己来的,观察自己想弄死他但又不敢弄死他的样子。
他妈的,魔鬼。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齐白晏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第三十六个电话弹了出来,齐泽笙的号码没有备注,但齐良记得很清楚。
齐白晏面色如常地安抚着小狗毛,似乎对于手机的兴趣不及少年头顶小小的发旋,指尖摩挲着发烫的腺体,在元璀颤抖细喘的声音里,将自己的信息素笼罩了上去。
酒吧里全是alpha的汗味和暴烈的信息素,刚分化的oga受不住刺激,只有这般才会放松下来。
静音的手机听不到铃声,齐良却觉得心跳声咚咚急促,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手掌紧了又松。
在电话快挂断时,齐良牙根咬紧,一挥手,手下配合地将手机递还给齐白晏。
齐白晏接过手机,干脆利落地挂了。
齐良:“……”
齐良近乎暴怒,觉得他又在玩自己,“你——!”
齐白晏捞住怀里的小狗。
“这个,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