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肛门里,被扯了大约一米来长。那时候他的惨叫声,三座山之外都听得见。”
千灵听了很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只能问边月。
“后来……后来你不再是软弱无力的孩子后,试图过给这位老师主持公道,或者找过他的家人吗?”
“小河村是在我十四岁的那年变成如今的样子的。”边月站起来,走到窗边眺望这个村庄荒芜的场景,像是在欣赏绝境风光一样心旷神怡。
“一夜之间,鸡犬不留。离这里最近的是黄泥村,听他们那儿的人说,他们听了一夜的鬼哭,村里的狗都吓得不敢叫了。”
“可惜呀,那个时候我没有听到这绝世之音。”边月很遗憾。
不过话锋一转,又道:“他们自己的仇自己报了,报到什么程度,用什么方式去报,都由他们自己决定,并不需要局外人所谓的主持公道。”
“至于柯老师的父母……”边月笑了笑。
“他们也很好,听信了柯老师死于意外的说辞,没有深究什么,马上朝前看,迅速生了二胎延续自己家的香火血脉。”
“我真的很抱歉,听到这些事情。”千灵再一次看向被贴了黄符纸的白僵,深深的鞠了一躬。
边月又走到躺着的尸体旁边:“我说这些,并不是要听你一句抱歉,你的道歉没有用,也没必要。”
“只是想告诉你,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被人这么折磨,是在当一名英雄。”
“柯老师是当年来小河村支教的老师,跟他一起的还有三名老师,另外两名男老师,还有一个女老师,叫刘老师。”
边月指了指校门口:“你出门左拐再走十分钟的路,应该就会遇到她。上次我来小河村已经遇到过了,没什么理智,纯纯的厉鬼。”
“她现在很丑,但之前很漂亮。”边月回忆道。
“听说她是名校毕业生,因为也是从山村中考出来的,靠着国家的补助和她村子里亲戚朋友的帮衬,才读完了大学。”
“所以她打算到山村支教几年,算是回馈社会,为国家“识才于野”。”
千灵想象了一下这位女老师的样子,感叹道:“那当真是很美很善良的老师了。”
“可是这个破村子缺的不是知识,是人性。”边月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森起来。
“她被六十多岁的村长闯入宿舍,惨叫了整整一夜。”
“村长闯进去后,是书记,再之后鳏夫、娶不到老婆的瘸子……这些人有七十多岁的老头儿,也有刚刚十五六岁的少年人。”
“村里的女人需要买进来,便宜的都要好几千,要是有学识的女人,好几万的都有。”
“这些女人要是被别家的男人玷污了,会分不清那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谁也没兴趣替别人养孩子,所以他们会稍微爱惜一点。”
“可是刘老师是自己走进来的,没要他们一分钱。所以他们觉得刘老师是荡妇,是婊子,是个男人都可以玩弄她,欺负她。”
边月一边冷笑,一边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刘老师在这里教了三个月的书,她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是因为这三个月柯老师在保护她。”
边月说到这里,倒是沉默了很久。
“柯老师曾经说过让刘老师快走,但刘老师她说要坚持自己的梦想,给这里的村民“启智”。”
“柯老师被这里的村民以强迫幼女的罪名打死的那一天,刘老师哭得很厉害,但她没有勇气站出来跟柯老师一起反抗这里的村民。”
“于是,在柯老师死的那天晚上,她就被人欺负了。”边月冷笑一声:“从刘老师身上,我学到了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