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延绝对不允许这种惨剧上演在眼前。他爷爷不喜欢她就不喜欢了,如果让其他的家人也印象不好,谢小延觉得自己也不用挣扎了,安心当一根废柴完事儿。
出闸口前,谢小延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小声说:&ldo;你等等。&rdo;
温别停下。
&ldo;怎么了?&rdo;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深色卫衣,黑色裹腿牛仔裤,有点迟疑:&ldo;我穿这个,不太好吧?&rdo;
温别看穿了她的紧张,低头的时候每一根头发都写着呢。
&ldo;别想那么多,&rdo;他扣过谢小延的手,十指交握,低声笑了笑:&ldo;现在这温度,你穿这个刚好。&rdo;
谢小延一头黑线:&ldo;不是这个问题‐‐&rdo;
&ldo;走吧。&rdo;温别没让她说完,牵着她走出了玻璃感应门。
旧金山正值春天,空气里依然有春寒料峭的味道,天色澄净疏淡,晨光刚刚划破夜色不久,行色匆忙的人群在机场穿梭来回,耳边是异国他乡的语言,谢小延抬眼望见天际的薄云,倏地有一瞬恍惚。
这明明是她第一次来,却好像在很久之前就经历过这个场景。她知道这是一种常见的错觉,本来就该让它转瞬即过,但谢小延就是清楚地找到了回忆的线头。是她以前躺在家里的床上时常做的梦,也是她在小论坛上开始写《复刻》的原因。在梦境里,有人降落到了从未到过的星球,他既彷徨又下定了决心,要下去看看。他不知道底下有什么,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出了舱门。
谢小延不是那个人,她就像藏在远处的一粒沙子,能清楚看到他的背影,他走向陌生世界的步伐。天边像有被撕裂的银河,对面有正在坠落燃烧的星球,忽远忽近,就像误入者的心。
她站在这里的时候,就像刚要出舱的人一样。
谢小延思绪复杂,放弃思考地跟着温别走,等他把自己提溜到车上,她才发现车上除了司机没有其他人。
虽然有点意料之外,但一想,如果真相像那个记者说的,他母亲昏迷了很久很久才刚苏醒,也不可能有力气去别的地方,静待在床上休养才对。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来的这么急,谢小延什么都来不及准备,本来以为要这么失礼的见面了。
她正望着窗外出神,手臂被人轻碰了碰。谢小延回头,看见温别自然地朝她伸出手,掌心摊开向上,大概是……示意她握住的意思?
谢小延用眼神询问,又不太确定,右手试探地轻碰了下,下一秒就被紧紧反握住了。
她望着温别,满怀感慨地又看了看他们交握的手。
&ldo;没想到,&rdo;谢小延深沉地叹了口气:&ldo;你现在已经这么依赖我了,虽然我很开心,但是‐‐&rdo;
&ldo;你不睡觉吗?刚才在飞机上困的都睁不开眼睛,还老往我这边看的是谁?&rdo;
温别似笑非笑地垂眸望着她:&ldo;从上次海边回来后,就没有过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