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晚收回手,没解释什么,只是朝他笑了笑。
沈知淮没看懂这句手语。
他收紧了掌心,笑着道:“我知道了。”
对于原先孤独的人来说,习惯了别人的陪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人面上会假装无事,但当真正做起寻常事情时,总会在一点一滴的时刻里去下意识找寻对方的身影。
量变果然会引起质变,这让人所有的不在意全都在不经意间破了防。
许落晚放下书,趴在桌上睡觉。
身边一片空落落的,心里也是。
上午大课间,丁绪征找她去了办公室,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这次的第一名还是她,楼下宣传栏上的照片得换。
丁绪征带她拍完,突然又想起来问她换座位这事。
上次月考之后连着开了运动会,他没抽出空来调位置,于是就把这事耽搁了,所以直到今天才问。
几乎是没有思考的,许落晚便回他,“不用换。”
虽然丁绪征早就想过答案会是这样,但他没想到她会回得这么快。
一点都不带掩饰。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许落晚极为严谨地补充一句,“丁老师,我能过几天再给您答复吗?”
丁绪征稍一思索,试探问道:“你怕沈知淮不坐在那里?”
许落晚心里惊讶但反应很诚实。
丁绪征笑了笑,半真半假地感慨说:“你真的想好了?”
他扬了下眉,又确认了一遍,“就非他不可?”
许落晚点了点头。
丁绪征轻叹一声,不知道她是听懂了自己话里的意思,还是没听懂。
反正最后他和她说:“沈知淮一直以来都是坐在那个位置,没有变过。”
许落晚站在沈知淮的位置后面,借由这个角度,她望向窗外,看见了一排又一排的银杏树。
许落晚在这里站了很久。
现在是秋冬季,可她试图想看看,他曾经一个人看见过的四季。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许落晚几乎没有说过话,吃饭下课的时候,她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像是在听他们聊天又像是在发呆。
闻时初知道她不能说话,但他就是觉得她有哪里变得不一样。
她现在,很像他刚认识她的那般。
闻时初之前一直以为,许落晚和沈知淮一样,只是话少,本身就很安静。
但在熟了以后,他就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再到现在,他又坚持认为这个想法其实是对的。
在他推翻想法期间所看见的那个很不一样的许落晚,只是因为她身边有沈知淮。
他不敢说,是不是换一个人长时间陪在许落晚身边也是一样。
最起码,在闻时初认知的世界里,事实就是目前这个样子。
即使是许落晚现在戴着口罩,也能令人看出她整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以至于江秋楠在看见她时,不放心地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晚宝,你是不是发烧了,身体很不舒服啊?”